由于他翻阅手账本没有抬头,我不知道他具体说谁。
“乱步先生。”我正襟危坐,“用你的【超推理】想一想,我像有钱考驾照的人吗?”所以国木田先生指名的必然是你,他的好同事,去吧,送可怜的北岛小姐去酒店吧。
江户川乱步嘴巴抿紧,摆出严肃猫猫脸。
他看起来实在是很年轻,张扬的少年气质,令我刹那间模糊了对他年龄的判断。
“难道……”我犹犹豫豫,“你是个未成年?”
不会吧不会吧,武装侦探社滥用童工的证据这就被我抓到了?
江户川乱步敏锐道:“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对社长很失礼的事情?”
我目光飘忽。
名侦探本不屑于回答凡人的愚问,但他聪明的小脑袋在与我交流的短短几小时内明白了一个道理:解释权一旦移交到我手上,我将平等地迫害全世界。
维护令人尊敬的社长的责任压在名侦探的肩头,江户川乱步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社员证件拍在茶几上。
社员证件上印有他的半身照、名字、年龄、联系电话和地址,以及一张贴在卡套外的小纸条。
【如有走失,请捡到者送还至武装侦探社。PS.记得连人一起送回来。】
虽然没有见到福泽谕吉,但一位含辛茹苦养育好大儿的苍老父亲形象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好大儿二十六岁了,竟然还不记得回家的路。
难怪之前和我僵持的时候不敢负气下车,敢情是下去了就要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乱步先生,你真是标准的减龄长相。”我真诚夸奖嘴角沾着甜甜圈碎屑的江户川乱步,“说你六岁我也会信。”
贪吃的土匪精准地猛啄黑发青年的下颌,不浪费粮食地把甜甜圈碎屑吞进鸟嘴。
黑鸟圆润稍尖的喙在江户川乱步脸上留下一处小小的浅红窝陷,我余光瞥到国木田独步抬起头,当机立断地反手拍住名侦探的嘴巴。
可不能被他发现我在“名侦探,无暇,不出”上留了划痕!
国木田独步眼镜后的双眼满是迷茫:“你们……在干什么?”
“我在帮乱步先生擦嘴呢。”
我一边温柔似水回答,一边用指腹狂抹红痕,企图把它恢复原样,“乱步先生真是的,都多大了还吃得满嘴是渣。”
绿眸猫猫小半张脸都被我揉红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把“你诬陷我!”几个字写在瞳孔上。
“是这样吗?”国木田独步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
江户川乱步:唔唔唔%¥&*不许听她瞎说唔唔唔#@¥%*!!
我小声在他耳边说:“原来乱步先生在你家社员眼中真的是吃东西需要别人帮忙擦嘴的形象啊。”
把二十六岁前面的十位数去掉得了,六岁的乱步小朋友。
看见我和江户川乱步“嬉戏”的“温馨场面”,国木田独步因疲劳而下降的智力重新拔地而起,他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险些车毁人亡的可怕问题。
“抱歉,北岛小姐。”国木田独步立刻说,“我记得你有驾照——太好了,你能自己开车去酒店吗?身为成年人的你一定做得到。”
北岛小姐看了眼客厅里理论上成年了的我和江户川乱步,迟疑的神色变得坚定:“我可以。”
北岛小姐开车走了,国木田独步被盛邀上了警车,我把土匪喜欢的草编鸟窝拿出来让它自己挑选床位,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