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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陶晓皙立马将围裙扔回了他,她嘴上说得热闹,真到要上阵了,反而退缩了。

“我今晚不想剥蒜,我都洗完澡了。”她不想承认自己怂了,只能用这个托辞来搪塞他,她都还没有付给他费用,他着什么急,还自己把围裙给找出来,还说她喜欢白色,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白色,“我根本不喜欢白色,我更喜欢黑色。”她又多了一个借口,反正家里没有黑围裙,厨房里那条是蓝色的。

陈放认真思考了下她临时给出的难题,“这个简单,我可以拿我的衬衫当围裙用,我的衬衫都是黑色的,你觉得怎么样?”

陶晓皙想了想那个画面,仰着脖子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她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鼻血会流出来,要真那样了,她可能得回到她妈的肚子里重新投胎一遍。

陈放上前一步,俯身截住她看天花板的视线,“你在想象吗?陶晓皙。”

……

她在想象什么?!她用得着想象吗?!真人就在她眼前,她要是想看不立马就能看到,她还用费劲巴拉地去想象。

只是他的脸一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那个画面就愈发地清晰,清晰到她鼻子里的血管马上就要绷不住。

她腾地一下起身,本想逃离,后又稳住脚步,也稳住声音,抬头去看他,亮晶晶的眼睛里缠着丝,“你去洗澡啊,我去看看你用哪件衬衫好。”

陈放心里大概明白这不过是她为了支开他耍的心眼,可又有几分不确定,毕竟她的胆子一会儿大到什么都敢说敢做,一会儿又想着往回缩,所以他也拿不准她此刻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陶晓皙的手放到他的胸前,手指划着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往下走,“要不就用你婚礼上穿的那件?”

陈放的手倏地收紧,白色的围裙被攥成一团,他直接伸手揽上她的腰,把人压回了吊篮椅,他让她牵着鼻子一两次走也就算了,还能次次都落进她下的套里,他就不该和她废什么话玩什么情趣,直接的武力压制是最直接的。

吊篮椅随着两个人的动作晃来晃去,晃得陶晓皙心慌,这和她想得不一样,她本来想趁他洗澡的功夫进屋去装睡,没想到鼻血没从鼻子里冲出来,反而冲到了脑子里,她头脑一发热,不小心撩过了头。

好不容易躲出来一个喘息的缝隙,她急急地开口,“吊篮椅会被压坏的。”这样悬在半空中的铁架子,再结实也禁不住两个人,她看一眼身上急色的人,底气不足地提醒,“花好多钱买的呢,很贵的,你快起来。”

陈放笑了一声,粗粗哑哑的,从她身上起来,顺便把吊篮椅上的人也捞起,“那我们去浴室。”

陶晓皙甩了甩俏生生的两条白腿,“我洗过了呀,你自己去洗。”

陈放脚步不停。

陶晓皙真急了,手抓住了门框,不肯让他再往前走,“我头发刚要晾干,再湿了还得晾半宿。”

她这点劲儿别说是拉框,就是抱铁墩子上,他也能轻轻松松把她给

弄走,只是到底停了下来,把人压在门框上,狠狠地亲了一通,“陶晓皙,你事儿真多。”

陶晓皙被亲得眼角都发了红,手指插在他颈后的青茬短发里,撒娇又撒蛮,“女生就是事儿多啊,有本事你别娶媳妇儿,自己当光棍多省事儿。”

陈放还打算先放过她,即时改了主意,转回了卧室,把人扔到了床上,暂时脱了身的陶晓皙手脚并用地往里爬,没爬了两步就被人捉住了脚,又原样给拖了回来。

眼见大势已去,她也就认了命,颤巍巍地举着手,提了最后一个要求,能不能把灯给关了。陈放发了一回善心,满足了她,他本着今晚必须把人收拾服帖的心思,黑暗中每一个动作又狠又在要紧处,陶晓皙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才几分钟就想着要求饶,又觉得自己投降太快太没出息,咬牙坚持了几分钟,最后实在受不住,哼哼唧唧开始哭。

陈放心头软了几分,缓了动作,大手去抹她的眼角,结果半滴泪都没有,他又气又好笑,总是这么轻易就上了她的当,当下又发起了狠。

风雨停歇,陶晓皙只靠半口气活着,身上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都是汗,她最终还是被人抱去了浴室,干掉又汗湿的头发又重新让人洗了一遍。

陶晓皙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在吹风机嗡嗡的响声中,马上要睡过去,吹风机停下时,她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睛,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和他四目相对。

陈放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又揉了揉她潮红的脸颊,低声询问,“有没有弄疼你?”

陶晓皙拿头撞了一下他的胸口,不让他再说。

陈放搂人到了怀里,哈哈大笑,陶晓皙忙伸手捂他的嘴,“你疯了,会吵到奶奶。”

“放心,房子隔音很好。”他模模糊糊地亲她的掌心,眼睛看到床脚堆着的那团皱皱巴巴的白,“就是白瞎了那条围裙。”

陶晓皙更急,耍狠不行就讨饶,娇娇软软的嗓音,“能不能别说了?”

那条围裙从他身上挪到了她身上又被踹到了床脚,命运着实多舛。

陈放从掌心吻到她的指尖,“好,不说了。陶晓皙,模特我给你当了,我可等着你的画。”

陶晓皙收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看向他的眼睛,没一会儿,又垂下睫毛。

“怎么了?”他觉得她这个样子不像是害羞,倒像是有什么欲言又止的话要说。

陶晓皙摇摇头,从他怀里离开,躺回了床上,“没什么,就是困了。”

陈放关了灯,也跟着躺了下去,紧挨着她,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过了好一会儿,陶晓皙动了动身体,头窝到了他的肩上,嗡声嗡气地问,“你和莺莺姐关系很好吗?”

陈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莺莺姐是谁。

“周莺吗?还可以,她给我补过一段时间的课,我当初还能考上一个大学,里面有她不少功劳。”

“哦。”

陈放还要再说,枕在他肩上

的人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他轻声叫了她了一下,没有反应,他顺了顺她的头发,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和着她呼吸的节奏,也很快睡了过去。

婚后的生活和陶晓皙想得不太一样。

其实结婚前,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结婚嘛,总归是两个人过日子,更确切地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她不可能再像婚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是她担的责任她肯定要担起来。

实际上是,她婚后的日子比结婚前过得还要懒散。她在家的时候,孟青是绝对不会让她睡懒觉的,到点就得起,连周末都是。

现在呢,其实她每天都有定闹铃,想着一个星期不说天天,至少有那么个一两天早起给人做顿早饭,但她每次醒来床那边已经没了人,她的闹钟也被关掉了,餐桌上还有做好的早饭。

中午和晚上,只要她在家,就和老太太一块儿吃,老太太手艺好,一个星期下来饭菜都没有重样的,要不是她坚持又坚持,老太太连碗都不让她刷,如果陈放在,刷碗的活儿也轮不到她头上。

姜又琳说,她这小日子过得小心遭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倒是不至于,但是她长肉了,足足长了四斤,她本来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看来老天爷也看不过眼去了。

孟青再见到陶晓皙,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你这是被当成猪养了。”这才几天,脸都胖了一圈。

额,这话说的,一听就不像是亲妈。

陶晓皙摸摸自己的脸,“胖得很明显吗?”

陶文永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闺女,“胖什么胖,一点儿都不胖,你看你这小胳膊,就跟细竹条似的,风不用吹就能断了,多吃点儿才好。”

看,这才是亲爸说的话。

今天是周六,陈放本来是要跟着陶晓皙一块儿回来,但临时有急事儿,把陶晓皙送到就走了,晚一会儿再过来。

孟青知道她已经把店面盘下来了,很不高兴,摘豆角摘得特别大力,这是嫁了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和他们商量一下,那个店面的位置又不好,她要是真想盘,家里给她贴补些,换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将来就算不做什么,收收租金也算是一个进项。

她问陶晓皙,“你盘那么一个破地方,陈放也没说什么?”随后她又想到什么,语气严肃,“你们两个的钱现在怎么算?各管各的?”

陶晓皙咽完嘴里的苹果,“那个地方怎么破了,您去看过就知道了,景色特别好,这年头开店,位置也没那么重要,我坚持要定那儿,他能说什么。”

孟青看她那只知道吃的样子就来气,还他能说什么,说得跟自己能当家作主一样,人家又不掏钱,自然是你爱定哪儿就定哪儿。

陶晓皙明白她妈的意思,“他有给我一张卡,但是我没用,我自己手里的钱够,干嘛非要用他的。”

孟青要再说,陶晓皙截住她的话,“我没用那笔钱他比您还生气,教育课都给我上了一大堆,您不用再给我上了。”

孟青脸色这才

好看了点,“还算他拎得清。我不是非要他出钱,你要是想盘,家里可以给你出,我和你爸存下来的钱,除去我们养老的,将来不都是你的,我要的是他的一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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