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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RoyalBlue

易慎坦白说:“把我扔了的那天,他们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们是贫是富,是死是活,跟我也没关系。”

沈爰拍开他的手,收起自己被握得热乎乎的手,“你还要牵多久!”

“行吧,我赞同你的说法,就算他们以后找你,你也不要心软!”

易慎看着自己腾空被她甩开的手,有些无辜似的,云淡风轻道:“行啊,听你的。”

沈爰笑笑,率先往前走。

她不敢告诉易慎,其实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最自在,最开心。

…………

第二天就要参赛,晚上沈爰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她起来反复检查程序,又改了改发言词,总怕明天出什么差错。

同学睡熟了,她怕打扰对方,不敢出声音,无奈,最后抱着电脑出了房间。

崇京和滨阳基本处在同一纬度,走廊的某个窗户应该是没有关,晚上夜风肆意,她一出去冷得瑟缩,顿时打消了坐在走廊办公区顺发言稿的念想。

沈爰回头看了看房间门,又不能回去。

她叹气,先乘电梯下楼。

电梯门一开,又一股扑面的冷风袭来,夜晚大厅还有一波刚到店的旅客正在因为住宿问题和前台扯皮,发出了和晚间格格不入的嘈杂声音。

沈爰踏出去,又使劲裹了裹身上的长款针织外套,抱着电脑吸吸鼻子。

在这种地方待一晚上,真的会感冒。

她往拐角处的自动贩售机走去。

走到拐角,沈爰抬头时,随着一声饮料掉落的嘭磅声,看见了穿着黑色兜帽卫衣的易慎。

他像是

刚洗完澡,兜帽压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眉眼藏着,有种被浸湿的神秘感。

易慎弯腰从出口掏出罐装苏打水,起来的时候回头,对上不远处沈爰的视线。

这时候她才看清他沐浴后清亮亮的丹凤眼,时间很晚,却没什么疲意,明显是熬夜习惯了。

沈爰走向他。

易慎长指灵活,单手开了易拉罐,伴着清脆声问:“不睡?”

沈爰摇摇头,“我想再准备一下,同学睡了,就出来了。”

说完她看了看售货机上的菜单,选了一盒热牛奶,扫码付费。

易慎扬起喉咙灌了口,环顾寒冷又嘈杂的四周,“在这儿?”

摸到温热的牛奶包装,沈爰舒服地换了口气,有些犯难地犹豫:“嗯…应该吧。”

“我还有事儿没干完,不睡。”他突然说。

沈爰看他,没懂。

易慎挑眉,倒是坦率:“去我那儿?”

因为男生那边是单数,所以最后多出一个单人间,就给了易慎。

他的房间倒是不用怕冻着,也不用怕吵到别人。

易慎的坦率就是他的伪装,让沈爰辩不出这人究竟是不是别有居心,但眼下并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周围店面该关的都关了,这么晚在外面待着也不安全。

权衡利弊后,沈爰点点头,跟他上了楼。

一个人住双人房间显得特别宽敞,易慎带的东西又不多,行李也规规矩矩摆在一边,只有浴室逐渐还在弥漫的沐浴香味印证着他使用过房间的痕迹。

酒店的用品是统一规格,沈爰意识到两人此刻身上的沐浴露香是同一种味道,忽然有点不自然。

她指了指里面茶几前的小沙发,“我坐那里可以吗?”

易慎把浴室门关上,点头。

他的电脑还摆在书桌上,排风扇嗡嗡作响,沈爰坐下,假装自己很忙很正经,立刻打开电脑“聚精会神”。

殊不知她的注意力全在屋子里走动的男人身上。

易慎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到衣柜里,看着对发言稿紧张顺词的她,问:“紧张啊?”

这么见过世面,落落大方的大小姐,不应该。

“我…从小到大就不太喜欢上台出风头什么的。”沈爰蹙眉,碎碎念似的气馁:“因为我家里那样…所以再主动争取什么,在别人眼里很容易变味。”

“久而久之,我就不爱在集体活动里多发声,随大流跟着其他人意见,反而更自在。”

“所以这上台演讲的事,我还真不太擅长。”

头发还有点湿,易慎从浴室里捞出一条毛巾,走向她,拎着另外一个小沙发到她身边,坐下。

他边用毛巾搓头发,说:“对着我说试试。”

易慎发梢的水点不经意溅到她脸上,本该蒸发的凉意莫名热起来,沈爰也说不清,为什么他这样寻常的动作,落在自己眼里被放大了数倍。

氛围暧昧。

看对方不吱声,易慎停手,看她:“不愿意?”

沈爰回神,“啊,你是说,把你当观众吗?”

“嗯,明天上了台,把台下那堆人都当成土豆……或者猫猫狗狗。”易慎给她建议,“对着一堆畜生说话,你还紧张什么。”

沈爰难以置信地看他,“易慎,你这样说也太不礼貌了。”

易慎眼梢略扬,“话糙理不糙。”

说得倒也没错,沈爰嗔他一眼,低头看自己的稿子,“那我对你来一遍,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

易慎颔首。

紧接着十几分钟,沈爰用电脑一边演示PPT一边脱稿当着易慎演习了一遍。

说到一半,沈爰就后悔了,这不是个好主意。

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面对易慎看自己的炙热目光,她很难……稳定心跳。

不过有人帮忙练习,就是比一个人自己嘟囔管用。

整体来了一遍以后,沈爰的自信多了不少,她坐下歇了口气,端起牛奶吸着。

“怎么样?”

易慎看了眼手表,“可以再讲慢一点儿,时间富裕很多,别急。”

“一着急就容易显得不够有底气。”

沈爰了然,点头表示认同。

这人还真是有各种各样的经验。

练习完了,易慎拿笔帮她标注一些演讲时可以稍作停顿的地方。

电脑的排风扇还在运作,窗外的风更厉害,一阵阵呼啸打在玻璃上。

一安静下来,两人之间如磁场爆发般的浓稠氛围再次蔓延,逐渐占据整间屋子。

沈爰脱了鞋,穿着袜子踩在毯子上,感受到对方难以忽略的存在感以及气氛里的古怪,她蜷了蜷脚趾,垂下眼睫悄悄怯然。

她思绪发散,不禁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还是有些介怀。

“你妈妈…真是个矛盾的人。”

易慎盯着稿子认真批注,敷衍回应似的:“怎么了。”

“她当初撇下你,撇下整个家,就算是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算她没错。”沈爰虽然见多识广,但生活的环境终究还是单纯的。

一些赤/裸的复杂人性摆在她面前,就像是难以解对的困题。

“可是她离开了你们,这么多年,竟然狠到一次都不联系。”

她不懂,“再怎么说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家人,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她是个有缺点的人。”

“可是今天遇到了,她对你的关心我看得很明白。”沈爰抬眼,身子往前倾了些,想让他认真参与自己的话题:“你不知道,她有好几次都快哭了,眼睛很红。”

“她对你又这样心软,在意,我又觉得……她也不算完全坏。”

“你说人怎么能这样复杂呢。”

易慎停笔,只说了一句:“你确定她眼睛红是想我想的?”

“她看见我

,就像看见那段不愿回忆的苦日子,害怕我破坏她现在的生活罢了。”

沈爰不敢相信的“啊”了一声,打量他看似无情的神色,“你这人,思考问题真是悲观。”

做完了批注,易慎摁回圆珠笔头,掀眸看她,“不喜欢?不喜欢我就改改。”

“也…”也不能这么说。

沈爰又被他弄得不知怎么回。

两人的沙发挨得本来就近,此刻沈爰又无意识地往前靠着,眼神那么无害。

小姑娘洗漱后的身体乳香味飘着就过来了,香得易慎看她的目光深了许多。

沈爰没察觉到对方悄然变味的神色,发自肺腑地说:“其实…你今天张口叫她阿姨的时候。”

“我可难受了。”

他嗓音变低了,“心疼我呢?”

沈爰颤颤眼睫,思忖犹豫,“嗯。”

怎么能不心疼呢。

鼓胀的欲望在夜晚膨起,她关心他的心情,她清澈的眸子,她身上的体香,成了一切后果的催化剂。

易慎死死盯着她的脸,从眼睛,滑到鼻头,最后流连到嘴唇。

他开口:“有个事。”

沈爰抬头,“嗯?”

易慎直说:“沈爰,我想亲你。”

她的脸膨地热炸了,支支吾吾,“你…不行,不许。”

易慎的眼神专注,蛊惑至极,暴露欲望,像终于寻到愿意怜惜自己,理解自己的主人的孤狼,期望得到一份宠爱而摇尾乞怜。

深邃又深情,随处漫出荷尔蒙,让女性无法抵抗。

他再重复:“我想亲你。”

沈爰手脚都有点麻了,眼神乱飘不知该放哪儿,试图纠正:“不可以,我们顶多算朋友,怎么可以动不动就…”

流氓,讨厌,烦死了。

易慎:“想亲你。”

执着得要命。

心跳蹦到警戒线的高位,理智和欲望在她脑子里打架,脸颊发红的热蒸腾着宣判结果。

房间里寂静了几秒。

终究,有一方落败了。

沈爰探身,轻轻啄了下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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