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他转头看向小记者的脸，后者因为陷入昏睡而显得神情松弛和平静，

克拉克一次又一次向他祈求信任，祈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得到。眼前的这个布鲁斯韦恩，是不会相信他的布鲁斯韦恩。不是那个在短短几天里交托信任的布鲁斯韦恩，不，一定还漏掉什么。

克拉克 肯特发出轻轻的呻吟，他艰难的移动了下身体，在意识到某些痛楚的时候，他皱起了眉毛，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然后那双眼睛睁开了。他看着天花板，看着那些嶙峋怪石构成的天花板好几秒，然后才转头看向他。他的神智仍然模糊，眼睛里有一种恍惚的半梦半醒。

“布鲁斯？”他咕哝的含混不清的说。

蝙蝠侠猛的站起来，他惊愕的看向对方。布鲁斯，他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过去很可能这个年轻人得到了蝙蝠侠的充分信任，甚至已经交托了真实身份，而他却决口不提。

下一刻，克拉克 肯特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看向他，他们互相瞪视了好几秒。蝙蝠侠忽然意识到那些诡异的违和感出自何处，当他保护克拉克肯特的时候，他背后那堵倒塌的墙为何会四分五裂，那古怪的绿色雾气，他们都吸入了，他毫发无伤，克拉克却呼吸困难。克拉克固执的不肯去医院并且告诉他那是氪石子弹。那些画面纷纷在他面前展现所有真相。

克拉克下意识的翻身跳下医疗椅另一侧，猛然撕扯伤口的痛楚几乎让他一个趔趄，他伸手按住医疗椅试图站稳的手时候，他已经被蝙蝠侠抓住了手腕。下一个瞬间，眼前一切在他视线里颠倒，伤口被撕裂开的痛楚和残留药物作用让他措手不及，克拉克摔在地上，他眼前几乎一黑，然后一个有力而沉重的力量充分压制在他身上。

“超人。”属于蝙蝠侠的声音嘶哑低沉的响起。

克拉克颤抖了一下睁大眼看向蝙蝠侠，他似乎想要辩解，但是他只是颤抖着发白的嘴唇看向蝙蝠侠。

这个画面似乎和哪里重叠起来，蝙蝠侠想。然后他一瞬间想起来，那个胸口洞开，睁着无神双眼死去的克拉克，穿着的是超人的战衣。而现在他们仿佛一模一样躺在这里，除了这个克拉克是鲜活的充满生命力的。

第21章

“回答我！超人！”

克拉克看着他，蝙蝠侠的膝盖顶在他的胸口，他感觉到伤口撕裂的痛楚，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他能感觉到氪石子弹已经被取出，没事，只要加以时间他就会好。而且……他闭了闭眼，等待那阵难捱的痛苦过去，他听到自己痛苦的呼吸声，下一刻，那股压制自己的力量却变轻了，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对方。

蝙蝠侠的脸掩藏在黑暗里。但是他的目光笔直的似乎要看穿自己的灵魂。

“是的，我是超人。”他轻声回答：“我很抱歉，我隐瞒了你。”

蝙蝠侠沉重的站起身体，他没有再试图控制对方：“你还知道什么？”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装甲，看着克拉克艰难的，咻咻呼吸着站起来，有那么一小会他想要去扶起对方，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

“布鲁斯。”克拉克艰难的说：“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吞咽了下：“我告诉你的？”

“并不算是。”克拉克靠向医疗椅有些艰难的站着：“第一次，我们相遇并不痛快，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们互相……互相不认可对方。你试图杀死我。而你差点成功了。”克拉克扶着医疗椅艰难的走到一旁，在一个椅子旁他停下来，看了蝙蝠侠一眼。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