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阁下,是真的很想救诺维尔少将啊。
一只雄虫为了雌君远赴荒星,顶着铺天盖地的压力重测等级,还成功了?
这是最浪漫的爱情小说也不敢写的内容。
星网民众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一丝玄幻,仿佛他们参与到了某场跌宕起伏的歌剧,而他们是参与其中的群演。
他们想,无论楚辞最后成功还是失败,这都将是个会被流传下去的故事,也许等他们垂垂老矣,还会对着子孙后代津津乐道,说那荒星上战败的少将,说那铁幕苍穹下的雄虫,说那雄虫突破了S,执意成为引导者,在审判台前对少将伸出了手。
他们或许将成为故事的一部分。
于是前一天的舆论悄然转移,从看诺维尔的笑话,吃楚辞的瓜,以及揣测他转发的目的,种种舆论汇集到一起,最终化成统一的期待。
他们想要看楚辞当诺维尔的引导者。
无论最后测出诺维尔是不是背叛,无论楚辞会不会成功,他们都想要看楚辞当诺维尔的引导者。
于此同时,楚辞再一次在个人账户@审判庭,并公开询问:“请问我现在的精神力,够不够给诺维尔当引导者?”
审判庭尽职尽责的装着死,完全不回复楚辞的询问,但耐不住想看结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各种@审判庭,铺天盖地的消息甚至挤爆了星网的服务器。
但审判庭依然没说话,他们不敢拿一只S级别的雄虫冒险。
而就在这个星网各种沸腾,对远征的不满,对艾尔文愤恨,对军部质疑,对楚辞和诺维尔的态度模糊不堪的种种情绪叠加的档口,楚辞接受了一场采访。
他往油锅里又添了一把火,在采访中公开质问审判庭:“少将荣誉等身,曾为帝国立下赫赫功劳,如今他无法自证清白,一切结果要等测谎之后,但现在测谎本身就会让他面临生命威胁,审判庭明明可以降低这种威胁,却如缩头乌龟一般,这对少将,对军部,对所有曾经为虫族奋战过的军雌而言,难道是公平的吗?”
雄虫依旧一身烟灰色风衣,他一改往日懒散温和的态度,挺拔的如同一柄烟灰绒套包裹的利剑,在采访中质问出声。
“这难道是公平的吗?”
这当然不是公平的。
星网上很多雌虫曾经参军,他们回想起那段令人血液沸腾的炮火和烽烟,又想起诺维尔如今的处境:明明事实真相还不明晰,他也还没有被定罪,却不得不被自己人架在火上烤,被迫参与一场可能致死的测谎,甚至唯一降低风险的办法,审判庭还不允许。
这让本就沸腾的情绪更加炸裂,审判庭收到了无数的诅咒和斥骂,再装了一会儿缩头乌龟后,最终不得不松口。
允许楚辞当引导者可能会出事,但是不允许现在就要出事!
权衡之下,审判庭公开联系楚辞,表示愿意接受他作为引导者,但同时,楚辞同样需要签署同意书,表明在引导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小到头疼脑热大到死亡,都是他楚辞自己的责任,审判庭对此概不负责。
楚辞毫无异议。
他在林秘书的陪伴下驱车前往审判庭,两方签署协议,在刻着审判庭纹样的纸上落下铁画银钩的姓名,然后盖上鲜红的证章。
楚辞站在乌木的签字台后,对着摄像头抬起右手:“我起誓,我自愿成为诺维尔审判仪式的引导者,和他精神海相接,为他的安全保驾护航,在审判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从神经连接障碍到死亡,皆是我自己的责任,和审判庭无关。()”
摄像头忠实记录下了他的每一句话。
‘从神经连接障碍到死亡,都和审判庭无关’,这是多么重的誓言,星际的雄虫连擦破皮都要哭半天,谁曾经发过这种誓?
楚辞是全星际唯一一个这么做的雄虫,也是唯一一个会这么做的雄虫。
况且雄虫这么做,还是为了个等级跌落的,污泥缠身,可能终身起复无望的少将。
无数人暗暗咂舌。
在这种情况下,星网对楚辞的报道更加铺天盖地,甚至有媒体取标题,称他有“远古雄虫遗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是一个非常高的赞誉,总所周知,远古雄虫和现在的雄虫一点也不一样,他们和雌虫一样坚韧,一样强大,面对着一样的枪林弹雨而毫不露怯,他们对伴侣忠贞,愿意相伴到生命的尽头。
楚辞也是这样的雄虫。
星网的沸腾更胜往昔,各种讨论铺天盖地,而这一切都未曾惊扰审判庭内的诺维尔。
入住审判庭的当天,诺维尔的光脑就被没收了,外面电光火雨,呼啸雷霆,他对此一无所知。
审判庭内的日子如白开水一般寡淡无趣,诺维尔时常发呆,对着同样惨白的天花板,回想起他在教管所的日子。
真奇怪,明明是同样糟糕的处境,甚至是更加糟糕的处境,诺维尔的心境却有所不同。
在教管所时,他心如死灰,只求速死,但现在,他却想要活着出去。
因为不管在审判庭遭遇了什么,只要他出去了,楚辞就会窝在懒人沙发上等他。
想到雄虫那副矜贵慵懒的模样,诺维尔便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
他的雄主那么好,诺维尔想要牵他的手,想要和他并肩散步,还想要和他睡在一起,为他生一个蛋,或许是两个,甚至是三个……反正不管是雄崽崽还是雌崽崽,他相信楚辞都会疼爱他们的。
他的雄主那么好,光是想想这些场面,连带着往后余生,诺维尔都不自觉的有了期待。
今天便是审判的日期,许多犯人极度恐惧着一天,他们睡不安寝,食不下咽,但诺维尔一切如场,仿佛只要想着外面的那只雄虫,他便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楚辞说了的,不管他跌到什么等级,只要他活着出去了,他都是那个温馨小房子的主人。
诺维尔这么想着,任由工作员为他扣上手拷,带着他往审判台的方向走。
只要不死,只要不死……
只要不是那1/4……
但是走到审判台前时,诺维尔还是迟疑了。
他像是花了眼睛,然而手铐束缚着,又不能揉,只能眨眨眼,再眨眨眼。
做完这一切后,幻像仍旧没有消失,诺维尔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了两分疑惑。
他的精神海崩坏到这种程度了吗?
否则,他怎么会看见他朝思暮想的雄虫站在台下,遥遥对他伸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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