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规放下毛笔:“小哲也过年好,压岁钱给你包好了。”
小时候高承哲是邻居,原主常常跑去找他玩,一来二去就熟了,段规也向来会给他包一份压岁钱红包,他经常跑来蹭饭。
高承哲笑道:“我都这么大了,不要压岁钱啦!那个……能不能让我晚饭能不能去蹭一顿?我都好久没和言言一起吃过饭了,我买了虾给他,我剥虾超级快的,他最喜欢吃了,以前都是我——”
秦朔川立即黑脸。
即使夫妻两人是在房间里打电话,但开着免提,他还是能隐约听见一点的。
有些人被扭了脖子也不长记性,总是惦记别人的男朋友。
不想让他过来。
也不想让他在段江言面前晃。
更不需要他给段江言剥虾。
但是相比于高承哲这个被江妤和段规看着长大的小辈,自己才是外人。
往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过年,面对冷肃的别墅不做什么装饰也没年夜饭和年货,更不专门买新衣服,今年能有个去处收留他,已经是人生第一次了。
作为被收留的外人,尽管秦朔川心里并不欢迎高承哲,但他也没敢吭声,片刻后默默低头继续摆弄手中的装饰只当不在意,假装没听到房间里的对话。
没想到此时江妤却道:“不行哦小哲。你要是想吃我做的饭了,可以等言言他们走了再来。”
高承哲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拒绝了。
“啊,可是伯母,我之前不是都……”
“以前是以前,”江妤温和道,“现在不一样了,以后想过来的话和伯母说一声,但过年不行。”
待到挂了电话,段规问:“为什么不让小哲来吃饭呀,加一双筷子的事情嘛。”
江妤道:“你没发现他其实喜欢言言吗?他来吃饭的话,朔川会不开心的。言言和朔川以后就都是咱儿子,人都偏心,我当然向着自己儿子,怎么可能邀请情敌来家里,反而让我儿子不开心。”
“啊?小哲喜欢言言吗?”段规挠挠头,“难怪他总是找理由套近乎,我还以为他就是无聊想交朋友呢。”
“你这个笨蛋书呆子懂什么,行了行了,赶紧去干你的活去!”
于是段规又被打发出来继续写福字了。
秦朔川原本拧巴着偷听的内心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他垂下眼眸权当无事发生,继续整理装饰品往墙上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被家人无条件袒护和爱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可以有点任性,可以无缘无故拒绝不想看到的人,不必拧巴着惴惴不安,而早已经有人替他着想了。
段江言已经替他洗菜去了,过来一会甩着手上的水出来,见他正无故站在椅子上对着墙发笑,不由得莫名其妙:
“干嘛?你贴窗花都贴的如痴如醉?”
秦朔川正好贴完了,从椅子上下来,忽然抱住段江言:“因为太喜欢你了。”
他的江小狗是老天爷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是他的爱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段江言莫名其妙,于是随口亲了一下他的耳垂:“奇奇怪怪的,干嘛突然表白,嗯?”
秦朔川回答:“谢谢。”
他不敢想没有段江言的人生是怎么样的,就算不埋在土里过年,就算让坏人得到应食的恶果,他也一样不会快乐。
无非是继续索然无味的管理着集团,一个人坐在别墅里安安静静从白天到黑夜,没什么装饰房子的动机也不会有热腾腾的年夜饭和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