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碎的不成样子,甚至不敢去回忆手脚不正常的恐怖折叠角度。
但是,当抢救毫无悬念宣布失败、盖上白布要送到太平间的时候,“医学奇迹”发生了。
——段江言掀开白布迷茫坐起身看着惊恐的众人,半夜值班参与抢救的所有人登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段江言的身上只是轻微擦伤。
那样一辆高速飞驰的车,结结实实撞上血肉之躯,车头都深深凹陷进去挡风玻璃都裂了,怎么会只是轻微擦伤?
但除了“记错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医生的天职是先治病救人,总不能再把大难不死的人捆在马路上再撞一次恢复成记忆里该有的样子。
江妤一开始也怀疑过是自己在惊吓崩溃中记忆失常了,但很快她就发现言言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小细节。
知子莫若母,当妈妈的永远是最了解最熟悉自己孩子的。
即使儿子长大了平时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和他们老两口联系不太多,她也一样清晰了解。
江妤曾经痛苦崩溃于自己孩子的死亡,又无法对外人诉说,毕竟旁人只会说“你儿子这不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吗?”
也在悲痛之下曾经短暂冒出过怨恨段江言在鸠占鹊巢的念头,但江妤毕竟是明事理的,冷静下来一想,知道现在这孩子是无辜的、与这场悲剧的发生无关。
这本来就是两件事,第一件事从车祸那晚就已经尘埃落定,无论现在这孩子有没有出现,她的儿子死亡的结局也已经是注定了不会改变的。
江妤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心中的这个秘密,甚至连段江言本人都不知道她已经知情了。
她能看出来这个孩子是个很乖巧懂事也很小心翼翼的人,勤快又十分孝顺,而且明显比普通人更珍惜拥有家庭和拥有父母的机会。
算了,难得糊涂,就这样糊涂装不知道吧。
就像他们都签署了器官捐献书,医者仁心,总希望即使死后也能多救助一个活着的生命,现在这样承载住一个吃过很多苦又漂泊无依的灵魂也算是一种成全。
江妤叹了口气,心想谁的嘴巴这么大,车祸的事怎么让秦朔川知道了。
她对外一直都说“只是轻微擦伤”,就是为了默默帮段江言保守住这个起死回生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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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高承哲正襟危坐,无所事事玩手机——不是他想坐这么板正,而是脖子被段医生掰正之后弯不了了,他弯如蚊香的人生从来没这么被迫笔直过。
正刷着交友同城419软件刷的喜滋滋,看照片挑选漂亮的小男孩,忽然感觉头顶有一片阴影似的令人脊背发凉。
他一抬头,随即就看到秦朔川正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看着他。
高承哲现在一看到这位瘟神就毛骨悚然,觉得脖子咯嘣响,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我的妈啊,您走路是没声音的吗!”
秦朔川面无表情看着他,似乎在确定他这幅呲牙淫.笑的样子是不是在和段江言聊天。
高承哲立即识时务者为俊杰,双手合十道:“秦董我错了,我之前不该口嗨造谣说言言喜欢我,他其实可讨厌我了!真的!我再也不说他是我小媳妇了,您放过我吧。”
秦朔川披着西装外套,左手手背上还打着吊针,膀大腰圆的魁梧保镖在一旁给他扶着吊瓶架。
他转头朝另一个保镖抬了一下手,紧接着,一叠砖头一样厚的崭新的百元大钞就被呈到秦朔川面前。
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呢。
高承哲目瞪口呆,什么意思,秦朔川该不会要用钞票砸死我、和我说“离开我的人”吧?
不是……您都是首富了、这么有钱了,用支票多方便啊,这一摞砖是要显得更排面?还是用来当砖头砸我的时候更狠更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