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茶几上随手摆放的扭蛋滚动在地,苏应钟捡起来,帮忙放进展示柜。
他再扫视了一圈四周,客厅里东西非常杂乱,林观清的行李箱直接摊开,几件衣服胡乱丢在上面。
“你几号的机票回伦敦?”苏应钟问,“不整理东西么,省得到时候赶飞机来不及。”
林观清回答:“明天晚上,我刚从医院被放出来,快被腌入药水味了,缓一缓再收拾。”
苏应钟说:“那么快就要走,不累啊?”
“不能不走了。”林观清被戳痛处,麻木地说,“年假接病假请了快一个月,再不回去可能工作室已经没我的位置。”
苏应钟幸灾乐祸,假惺惺地安慰:“没事哈,搞事业嘛都能理解,林秋宿也会体谅你的。”
“噢,他现在巴不得我滚蛋吧?”林观清怨气浓重地接茬,“碍着他和你老板谈恋爱了。”
苏应钟:“。”
林观清去看了眼厨房,走出来的时候说酱油不太够用了,准备去楼下超市采购,问苏应钟要不要一起。
苏应钟过来蹭吃,感觉全程空着手不太好意思,便跟着下去买了糕点。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林秋宿刚从浴室里出来,蒙着水光的眼尾略微发红,发梢还是湿漉漉的。
他向提着购物袋的两人打过招呼,有些蔫地趴到沙发上,看上去好像还没有睡醒。
而谢屿盘腿坐在前面的羊绒地毯上,抬手顺了顺林秋宿单薄的后背。
随后林秋宿默默挪远了些,将靠枕没什么力道地摔在谢屿身上,整个人往沙发缝里钻。
他摆明了想独自待着冷静一会,但谢屿握着他的脚腕,不轻不重地把人往自己这边扯。
然后林秋宿从沙发角落被挖出来,半跌半抱地挨着谢屿坐。
他埋着脑袋,马上被顺手揉了揉头发,再拿起搁置在旁边的靠枕,再毫无伤害力地拍了谢屿一下。
“家暴你老公?”谢屿恶人告状,嗤笑着说,“等着明天上班,我要找你上司做主。”
林秋宿不甘示弱,也扭曲夸大:“总办的电话给我一个,我要报制作人职场骚扰。”
苏应钟煽风点火:“董事长的发你,转头把Island端了,我上位拿捏《燎夜》。”
“篡权之前先保住自己这个月的奖金吧,月底快到了,小心我失手打个0上去。”谢屿接茬。
苏应钟立即反水:“……对不起,我承认自己刚才说话有点大声。”
“有的人没过热恋期就遭嫌弃,与其凑上去被打,不如回厨房煮饭。”林观清挑拨离间,“好歹还能留住对象的胃。”
谢屿看了下挂钟,时间差不多可以准备开火,起身前往厨房。
其他人沾了林秋宿的光,对于有生之年自己居然能看到Island做饭,一度感到非常迷幻。
直到谢屿把带鱼煎得通体发黑,展现出了初学者的
应有水平,大家才对此终于有了实感。
下厨讲究的不是细致和精准,而是熟能生巧,前几次他没有翻车,多亏了之前特意练习,没有手忙脚乱。
这次存货彻底用完,翻完食谱现场发挥,没多久厨房就往外面冒焦味。
林观清怕自己租房被炸,走过去救场,把谢屿往外面赶。
“你行么?”谢屿怀疑。
林观清趁机恐吓:“手艺可以,心态不行,你那碗在吃之前最好验毒。”
“谢屿,苏老师拿了瓶冰酒来,你帮忙找一找开瓶器,我之前放厨房了来着。”林秋宿在屋外喊。
于是谢屿交出锅铲,开始替男朋友翻找东西。
“我可以拉开柜子么?会不会有外人不方便看的东西啊?”谢屿颇有分寸感,很讲究地向屋主确认。
林观清想起自己在AMG上的经历,心塞地问:“……你当我是你?”
“那盒东西不是我的。”谢屿忍不住解释。
随后他发现林观清的表情更加微妙,立即补充:“也不是你弟用,之前超市做活动送的奖品而已。”
林观清:“……”
误会解开了,自己是该松口气么?
可他没有完全接受谢屿啊!
林观清不想讨论这类话题,找出开瓶器就让人赶紧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几道菜摆盘上桌,杯子里倒上冰冰凉凉的酒水。
苏应钟也很关心林秋宿的实习生活,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沈光意带组是出了名的严,其实人还可以,不藏私也不玩内斗。”他说,“想上进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和他没怎么讲过话,平时是小纪师父费心教我,等我熟悉了可能会和沈光意接触得多一点?”
林观清应声:“实习生一般闯祸了才有机会和主管深入沟通,平时都是靠师父带。”
鸿拟的游戏事业群有一套入门流程,和某些传统行业一样立了师徒制。
在徒弟转正答辩通过之前,师父负责答疑和教导,也会针对性地做培养规划,彼此联系非常紧密,期间也很耗费精力。
做到主管的级别本就压力繁多,不可能再有空闲去管新人,林秋宿和沈光意没什么交集很正常。
“纪弥愿意收徒弟了啊,你运气不错,听说他很厉害。”苏应钟道。
“他以前为什么不收呢?”林秋宿好奇。
“不清楚。”苏应钟说,“我一个画画的,和技术中心不太熟。”
“你小纪师父看上去温温和和,实际是个极其挑剔的人,所以能和沈光意混到一起去。”林观清道,“没遇到看中的新人,所以一直不肯收。”
林秋宿怔了怔:“他对我满意吗?”
新人期容易患得患失,即便只是在建议之下多修改几次代码,都会担心别人对自己能力的认可。
包括林秋宿也同样,怕纪弥觉得这个徒弟不够聪明
。
林观清见他没有信心,道:“可能他比较含蓄,但肯定是满意的,不然以他的脾气,不是把你踢走就是自己跳槽。”
被这么一说,林秋宿想想也对。
尽管纪弥没有直白地给出过评价,但工作之余很关照自己,聚餐时还帮忙夹了两次菜。
对于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来说,或许这已经是热情示好的表现。
“你还没到应届,不用担心转正的事,实习就当做是来玩玩。”林观清说,“暑假这几个月,园区的活动还挺多。”
林秋宿说:“嗯,我看到过,有部门搭了展台做地推,路过的每人送一把小扇子。”
“等到校招生做完MiniGame搞投票,那时候比较好玩。”谢屿说,“听负责人讲过两周就能集中展示。”
这么聊着,林秋宿一边点头一边喝了口酒,再发觉林观清疑惑地盯住自己的侧脸。
“开完空调屋子很干燥么?你嘴角好像有点破皮。”
林秋宿目光游离,道:“有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而且还发红,我看是绷着了。”林观清说,“拿面霜凑合涂一下吧。”
林秋宿被讲得噎住,暗落落瞥了谢屿一眼。
之前在卧室里,他撑得牙齿发酸,生理性泛起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迟迟没流下来,嘴角却被打湿,有一些狼狈地沿着下巴滴落。
画面混乱荒唐得令他不敢多想,一塌糊涂的自己在谢屿眼里究竟是什么姿态。
由于林秋宿脸皮薄体力差,临时反悔想要逃,重心不稳之际,却被谢屿摁住。
那时候他已经跪坐许久,两腿不住地发软,因而往前栽去,吃力地吞得更深。
结束的时候,林秋宿喉结不住滚动,昏昏沉沉地呛咳着,羞耻地蜷缩起来,在谢屿怀里被不停地轻轻拍着背。
口腔里还留有被塞满的感觉,他不太舒服,随后谢屿又来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