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讨教:“哥哥,你说怎么样可以笃定对方是正确的人呢?”
林观清之前就有所准备,接受林秋宿会在大学谈恋爱,但从对方出柜之后,感觉事态发展每一步都走在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
即便预料到林秋宿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阶段,到了真的听到坦白的这一刻,自己依旧感到震惊又无语。
大道理他都懂,但事情发展在家人身上,理智怎么可能说服感性?
这使得他非常矛盾,既希望弟弟收获爱情,又难以接受弟弟被男人搂抱,光是想一下就头皮发麻,想把那男的套进麻袋沉入黄浦江。
面对林秋宿的询问,林观清深吸一口气,说:“那当然是能通过哥哥审查的人!”
林秋宿:?
“他身高多高体重几斤?家乡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朋友圈里风评怎么样?你同学不认识他,那是你外校的朋友?学历是985还是211?读了热门专业还是天坑院系?”
听着对面碎碎念的林秋宿:“。”
太恐怖了,大厂的简历筛选莫过如此,加个绩点排名和项目履历以及过往奖项,直接能一键校招。
林观清说:“听说是帅哥,帅是有多帅?你不至于是颜控吧?之前住在Island家里,没见你被他勾走啊?”
() 林秋宿:“……”
他越来越心虚,又记起一个很关键的点。
自己问林观清有什么用?林观清的感情经历没见得比他更丰富!
就在他决定不再理会对方的念叨时,林观清咳嗽了一声,说:“当然了,不帅也是可以的,外貌、学识和出身都不是要紧的事情。”
“他给你的爱情到底怎么样,这是你自己才能评断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重要的是他能不能站在恋人的位置让你一直开心。”
林秋宿沉默片刻,试探:“如果你不太喜欢他,但他能让我很喜欢呢?”
林观清问:“谈不谈你都没准数呢,就开始琢磨这个?他身上是有什么我绝不能接受的标签吗?黄赌毒沾哪个了?”
提起这个,他严肃地说:“林秋宿,这个是底线问题,你眼光不至于差成这样吧?”
林秋宿急忙说:“没有没有,我随口问问而已……他生活作风良好,没有沾任何一个,只是怕你不适应。”
“能有什么不适应?我忍着呗,又不是我和他谈,真有什么不爽的地方,闭上眼绕道走不就好了。”林观清不以为意地回答。
他再道:“这次不小心麻烦谢屿跑了一趟,靠,真不想欠那货人情,还要想个办法在工作上还回去。国内时间不早了,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挂断电话,林秋宿认清自己没有坦白野生傻逼是谢屿的勇气,不禁摁了摁太阳穴。
想到林观清大概率对谢屿的态度,又反观谢母对自己的态度,林秋宿认为相比之下,谢屿的这条路未免太难走。
不过以谢屿在车上与林观清对话时的四平八稳,这人看上去毫不退缩,甚至让林秋宿一度以为,他下句就要学着自己朝林观清喊哥。
回到客厅的时候,谢屿也已经结束通话,林秋宿看着院子的陈设,好奇地抛了个话茬。
“我来这里以后,听说有人家里住在四合院,你们也是吗?”
谢屿道:“嗯,我爷爷住的新式四合院。你想参观?”
然后他感慨:“可我没名没分的,直接带你上门,就会显得很轻浮,这不是更难跻身进你们家?”
林秋宿:“。”
被搞得哭笑不得,他道:“只是疑惑这种院子会不会不方便,不打扰你爷爷了。”
“那等我哪天找个办法,把老人家支出去半天,再把你领进去就行。”谢屿道。
林秋宿恍然大悟:“这样我就可以参观了?”
谢屿嗤笑了声,悠悠道:“对啊,你还可以跟我偷情。”
林秋宿堪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强烈谴责:“谁要和你那样?你是男狐狸精么?能不能少想点勾引人的事情?”
谢屿对此接受度良好,说:“哦,这样?抱歉。”
难得他如此诚恳承认错误,林秋宿有点惊讶,再听到谢屿说:“我也不是有意的,勾引到你了是么?”
林秋宿:“……”
就不该
觉得谢屿能好好做人,这一定是狐狸精吧!!
“不想和你插科打诨,我困了,去睡觉了。”林秋宿努力冷着脸,装出一副很无趣的架势,硬邦邦地说。
路过谢屿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的注视,不禁慢下步伐,再被拉住了衣摆。
以谢屿的动作,林秋宿怀疑,他本来是想勾自己的手指,但强行抑制住了这种欲望。
……拉一下手也不是不行?林秋宿默默地想着。
反正他俩以前也牵过手了,自己小时候和林观清、和傅迟也牵过,亲情与友情也可以存在这种行为。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秋宿就很有骨气地打消,心说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底线?为什么要帮谢屿不停找理由接近自己?
谢屿问:“秋秋,还醉吗?”
林秋宿神色清明地眨了眨眼,说:“怎么了?”
“确认下,自己别一不小心趁人之危了。”谢屿笑着道。
林秋宿别扭地扭过脑袋,故意不去看谢屿的表情,有些无措地问:“干什么啊?”
是想碰碰自己吗?也完全无法被允许……
毕竟他可以装醉。
他刚这么打完算盘,听到谢屿从沙发上缓缓起身的声音,却立即机灵地后退了两步。
两个人因此面面相觑,谢屿垂着眼睫,从林秋宿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暖黄灯光照在男人线条清晰姣好的脸上,将纤长的睫毛投出一小片阴影。
那片阴影仿佛羽毛般挠着林秋宿的心尖,让他不自觉被吸引,再回过来神来时,已经愣愣地留在原地与谢屿对视。
意识到林秋宿的慌张,谢屿没有更近一步,而是视线往上抬,瞧着少年洗完吹干没多久的头发。
蓬松又柔顺,光泽感很好,没有规规矩矩地梳好,有几根活泼地翘起来。
谢屿又望向林秋宿那双狐狸眼,说:“能不能亲一下?”
林秋宿诧异地睁圆了眼睛,继续往后慢吞吞挪半步,快要碰到靠墙的八斗柜。
这种姿态让谢屿劣根性作祟,见他后退,就向前靠近,直到林秋宿退无可退,被困在八斗柜与自己的臂弯之间。
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了,明日会是什么光景?
林秋宿的视线曾越过纱幔,翻过窗口的插花,再透过玻璃瞥到一角,茫茫的白色将明月锁起。
北国的夜里,寂静到彼此交错的呼吸都格外吵闹,在皑皑大雪将城市覆盖之前,林秋宿很轻地闭上了眼睛。
接吻有什么标准步骤?这样是否算是怯场?
他想不出答案,也没心思去搜寻,现在已然连渐渐急促的吐息都暂时忘掉。
就这样吧,如果这样算作纵容,自己愿意默然放任。
舌尖抵住了隐隐发抖的贝齿,一直到牙根酸涩,他怯怯地等待,感觉到谢屿倾身过来。
紧接着,自己的脑袋被抚过……
发旋被啄了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