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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酸意

“什么叫做我们的?”林秋宿一开口,喉咙干涩嗓音沙哑,不禁呛咳几声。

继而他偏过脸目光躲闪,将毛毯一把拿出来,丢在了谢屿的身上。

谢屿将毯子扯开,慢慢地坐起身:“你失忆了?昨晚怀了我给的东西一整晚,概念上我应该算孩子他爸。”

林秋宿咬牙切齿,好恨自己没能失忆,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酒后不应该把当晚犯的迷糊事全部忘干净?

为什么他会记得一清二楚呢?!

见林秋宿一脸倍感耻辱、生无可恋,谢屿便心里有数,却恶劣地明知故问。

“你知道自己昨天还不肯好好走路,非要我抱来抱去么?”

林秋宿不好意思地吱声:“唔。”

尽管此刻有宿醉后遗症,脑袋隐隐作痛,里面好似一团浆糊,但昨晚在谢家的种种回忆清晰得让自己绝望。

谢屿抱起他的时候,因为他太折腾,姿势几乎是半扛半抱,自己又一个劲地喊冷,努力往谢屿怀里钻。

换作别人摊上这种事,可能气得要把自己趁机打一顿。

但谢屿稳稳地托住,没有让他摔下去,还掀开外套裹着他。

谢屿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或许来自于洗衣液,又或者是衣柜里摆放的固体香膏,让林秋宿嗅到了就觉得很安稳。

醉后的林秋宿不明白这种吸引力像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很渴望,想为此与之贴得更近。

如今他恢复清醒,想到那时的感觉,忽地有了恰当的比喻——

像避风港。林秋宿想。

没人不想停泊在港里躲避一场风雨。

胡思乱想到这里,林秋宿低下头,轻声承认错误:“以后不会喝那么多了。”

并且他心有余悸:“当时我的胃很不舒服,幸好你没顺手颠我两下,不然怕是要吐你身上。”

谢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林秋宿虚弱地喝过几口,感觉现在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你太轻了,颠你几下怕是当场散架。”谢屿想到当时怀里的重量与手感,不禁弯了弯指尖,食指指腹擦过大拇指。

“不会啊,我又没有那么瘦。”

林秋宿反驳完,卷起睡衣的袖子直到肘部,做了个虚空举杠铃的动作:“还是有点肌肉的!”

谢屿嗤笑:“瞧不出来。”

“你不要装作看不到。”林秋宿不爽道,“昨晚把我脱那么干净,我身上又不是皮包骨头!”

谢屿被回复得一噎,移开眼神:“我可没有到处乱看。”

那时候场面混乱匆忙,林秋宿又表现得很难受,谢屿只想让人早点上床休息,不可能暗落落去满足自身的龌龊心思。

不过即便如此,他帮忙时避无可避,被林秋宿漂亮的身体晃了心神。

幸好林秋宿光顾着在水里挣扎,没发现谢屿不自然的变化,否则今早谢屿才是那个难以直面对方的人。

此刻,林

秋宿闷闷不乐,软绵绵地起身去洗漱,一推开卫生间门的门,看到地上是随处散落的衣物。

有他的风衣、衬衫和裤子,也有谢屿的外套和短袖,其中几件昨晚被水打湿,这会儿还有点发潮,纠缠着叠在一起。

昨天家里兵荒马乱,谢屿没顾得上收拾这些,看到这一地狼藉,弯腰捡起来了几件,作势要拿去洗衣房。

就在他要去捞林秋宿的长裤时,林秋宿发现牛仔裤里还卷着自己的内裤,眼疾手快地抢过了那一团。

这些还是谢屿替自己脱掉的,他此刻却害羞于让谢屿再次触碰。

他脸颊发烫耳根发红,整个就差冒烟,磕磕绊绊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谢屿说:“噢,你自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衣服也给我吧,我拿去洗掉。”林秋宿伸出手。

谢屿递过手上的衣物,低头看清林秋宿的表情,忽地笑了一声。

林秋宿:?

这是在嘲笑我酒量太菜,还是在讽刺我反应太怂啊?

“秋秋,你好容易难为情。”谢屿拿腔拿调地揶揄,“和你喝完酒是两个样子。”

林秋宿小声说:“喝完也没有很奔放吧?”

谢屿说:“确实,不过你那时候的状况也奔放不起来,还怀疑自己是阳……”

“萎”这个字没能念出口,被林秋宿一眼瞪了回去。

林秋宿说:“它一直很正常,谢谢关心。”

比起其他青春期躁动的男生,其实他平时非常淡漠禁欲。

学校里有人乐于互相分享禁忌电影,甚至私底下结伴观看,自己也从来不参与。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只是自己没兴趣追求这方面的感官刺激,并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一些很原始的低级趣味罢了,林秋宿郁闷地想,南希胡说八道,竟然被自己喝多了拿出来念叨。

“你自己不担心了就好。”谢屿向他说完,开始冲着镜子刷牙。

当少年将脏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再回到卫生间门时,谢屿已经从这边出去,但拆了一支新的牙刷默默放在杯子里。

之前林秋宿搬去学校,牙刷和毛巾这些是直接带走了,不过家里买过备用的生活物品,这会儿正好能用到。

他用温水洗完脸,走出卫生间门看到满目阳光,又呼吸到窗边吹来的新鲜空气,感觉终于活了过来。

林秋宿在窗边站了一会,回顾了下两人今天醒来后的几段对话。

他自认为最失态的一段发泄,估计没被谢屿留意,所以刚才幸运地没有过问,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么多年,与别人的对话中涉及兄长,他从没流露过任何发自心底的消极情绪。

那情绪隐藏得很深,包括林秋宿自身都无从察觉,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昨夜玄关处,它于酒精的催化下爆发,又借由醉意来掩盖。

——“不要林观清管。”

貌似是埋怨瞋恨,

() 矛头仿佛对准了林观清,真相却并非没短句表面那么率直。

在携有凉意的微风中,林秋宿缓缓闭上眼,舒了一口气。

谢屿从厨房端出来两碗速食泡饭,道:“冰箱里只剩两个鸡蛋,不过这泡饭味道还可以,你尝尝?”

林秋宿掀开盖子吃了一勺,提要求:“我想吃煎蛋。”

他原意是自己下厨,问问谢屿想不想也跟着吃一个。

但谢屿听完以后,说了句“等着”,居然系上做饭的围腰开始开火。

林秋宿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心想着,谢屿难不成最近性情大变,往居家方向发展了?

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然后,谢屿回头打开移门,请教:“这个燃气灶怎么打开啊?”

林秋宿:“……”

他摆起架子:“要我教你?”

谢屿认真地说:“嗯,作为报答,我等下可以请你观赏厨房灯光秀。”

林秋宿顿了下,看着厨房顶上的蹦迪灯,老老实实帮谢屿打开了燃气灶。

两个煎蛋做得非常艰难,但谢屿坚持不让林秋宿动手。

宿醉后林秋宿脸色不是很好,确实也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兴致勃勃地靠在门边看谢屿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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