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堂课具有特殊意义,学院请了人工智能领域的泰斗,专程来做本科生的讲座,为开启专业生涯做引导。
日程表上八点开始,六点半就有人吃完早饭来占座。
林秋宿特意早起,却还是没能挤到前排,和傅迟两个人坐到中间门靠窗的地方。
夏庭安在窗外看到他俩,评价:“坐阳光沐浴区?”
林秋宿应声:“最近美黑,多来进行光合作用。”
傅迟拆台:“得了吧,军训完就你半点没变,去拍防晒霜广告都可以。”
不光是军训,之前学车,梁枫拿到驾照黑了两个度,林秋宿依旧白皙得能透光。
基因是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小时候他跟着林观清一起出门,总会听到邻居如此夸赞,兄弟俩都遗传了父母外貌上的优点。
不过林秋宿谦虚地说:“因为我们经常见面,所以你看不出变化。”
台上泰斗不光在学术上有建树,上课水平也是一流,将专业知识讲得深入浅出,同学听得津津有味,对四年学习抱了很大期待。
只是开始上高数后,这些刚冒起来的兴趣顿时受挫。
“我们刚上完三堂课,在教齐次线性微分方程和两种自由项。”林秋宿头有点晕,跟谢屿说。
所在高中尽管是省内重点,不过教育资源和发达地区相比,只能说极为有限,也没有培养竞赛生的环境,大家都是冲刺高考为主。
虽然林秋宿每次模拟考试能排上全校前五,但接触的就是高考考点,高数这些根本没有了解过。
比起班里一堆有学科竞赛基础的同学,他没有优势,而且老师的进度很快,连理解都来不及。
听过短短三节课,林秋宿觉得自己不仅当不了家教,可能需要在外面报个班。
谢屿问:“这个是常微分的内容?”
林秋宿说:“可能吧?但布置的作业让我们算图形面积。”
“应该要用定积分,高数基础题。”谢屿道,“你不会弄不懂的。”
林秋宿诧异:“你怎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啊?”
谢屿说:“我也没毕业太久吧?当时还考了满绩,不至于忘光。”
因为谢屿问起假期要不要旅游,林秋宿说考虑一下,所以他们约在校外的韩料店商量。
来之前林秋宿遭受来自高数的重创,这会儿不是很有精神。
他吃着芝士锅里的鸡腿肉,还在回味黑板上的外星公式,思绪好像被宇宙黑洞困住了。
地球人谢屿说:“组里两个选项,苏应钟和他们组的人想去非洲,其他人想去大溪地,正好有跟公司合作的旅行社可以办免签。”
“我国庆被布置了好多作业。”林秋宿发愁,“是不是跟着去非洲更合适,还能说本子被动物偷走了。”
接着谢屿拿出手机,看过非洲的蚊子有多么猖獗之后,林秋宿沉默半晌,心甘情愿地选择了大溪地。
其实这个季节有很多适合出游的国家,不过组里同事忙了两年多,满脑子只想找个远离城市繁华的海岛去度假。()
法属波利尼西亚,位处于南太平洋上的岛屿,被誉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非常符合社畜疗养身心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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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也能免费去啊?”林秋宿问,“就算是Clear的员工家属,他也不算这个组的人了吧?”
谢屿说:“之前你不是说自己当我的尾巴了?我总不能拖着不完整的自己去旅游啊。”
林秋宿愣了下,一时半会没记起来,自己有说过这种话?
不过他缓缓想到了,帮着《燎夜》打篮球那会儿,苏应钟喊他商量事情,而他没有门禁权限,需要被谢屿领着进去。
当时谢屿不肯立即配合,说自己不是园区导游,林秋宿就黏糊糊地表示要当他的尾巴。
只不过是临场死缠烂打的说辞,亏得谢屿还能记住。
“现在林观清是什么职级,我不太清楚,以他之前的待遇,旅游能多带个家属,但忙得自己都不出去。”谢屿说。
他再道:“当时他还比我低两级,而我可以拖家带口。”
每周的下午茶、每月的聚餐与每年的出国游,是鸿拟写在招聘宣传上的福利,但会根据具体情况调整。
怕林秋宿不了解,谢屿多说了几句,这些调整是因为评定的职级不同,享受的福利额度也不同。
尤其是在旅游方面,制作人身为业务组实际的掌权者,活动经费自然比下属们多一大笔。
这笔钱还颇有现实考量,由于和谢屿同级的高层们,都是逃过几次裁员,再轮上几次升职,资历熬过了好几拨人。
他们即便乘着东风跳到这个高度,大多数肯定已经成家,出行酒店历来默认是套房。
谢屿作为格格不入的单身青年,一个人住着浪费,带又不知道带谁。
要是邀请父母同行,他爸妈也没空搭理他。
说不定还会阴阳怪气几句,海岛这地方就是谢屿从小想去就去,怎么混到二十多岁,反而要公司审批?
“到时候如果被问起来,怎么说我们俩的关系呢?”林秋宿与他对口供,“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一家人吧?”
谢屿不知道到处自由活动的尾巴该怎么定义,逗他玩:“饲主和萌宠?”
林秋宿:“……我还有作业要写,不和你玩了,拜拜。”
谢屿说:“我是宠物,你是主人,行了吗?”
位置一调转,林秋宿竟感觉良好。
他点点头,奇迹般地抛下道德枷锁,接受了这样一段听着不太正经的关系。
并且,林秋宿还装得挺像个样子。
登机那天,策划组的人过来搭讪,问他是不是苏应钟和谢屿的好朋友。
林秋宿正在争分夺秒做作业,被打断思绪后有点苦恼,闷闷说:“我不是Island的朋友,我是他的主人。”
小七:?
你们
() 背地里玩得这么花里胡哨的吗?
不过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林秋宿了,有回烤肉店聚餐,就是苏应钟带着这个少年过来,和一群美术说说笑笑。
再上一次打篮球赛,也全靠少年顶替了苏应钟的位置来救场。
前不久粒姐负责做营销宣传,他还拍了《燎夜》新出的外观宣传照,玩家之间门反响特别好。
这么细数的话,林秋宿算是半个组内人。
往常类似的团建活动,很多同事会带上家庭成员,捎上恋爱对象的也不少,大家见惯不怪,向来友好相处。
但因为林秋宿长得亮眼,惹得一些人陆续来搭话,问东问西的问题目会不会做。
林秋宿很诚实地说不太会,可惜有那么大一个拉好感度的机会,他们实在教不来,几个人干瞪眼。
一个应届生试图搭把手,但努力半天,表示自己确实忘得一干二净。
买了早餐回来的谢屿折返,用铅笔把这道题目解了出来,只列公式没有代入,让林秋宿自己计算。
“没有带橡皮。”林秋宿嘀咕。
谢屿说:“那你交老师之前再擦?”
“我是在担心被老师发现吗?”林秋宿有点生气。
他再举起作业本,认真地小声谴责:“你写完公式嫌不够,可以把下一道题也做了,干嘛要画涂鸦?”
干净的纸上出现一只圆不溜秋的小鸟,站在三角形的山顶上,山脚有一群小鸟排着队欢呼雀跃。
好像鸟届的明星见面会。
“我这个是现场速写。”谢屿说,“一转头看到你座位前面站满人,个个都像是要和你认亲戚。”
林秋宿答不上话,转移话题:“怎么还不登机呀?”
这时候有人在他们背后开口,笑嘻嘻地朝其他人道歉,说这会儿路上堵车,幸好自己没有迟到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