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ear今天只和你们约了晚饭?]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职级挣扎在P10的策划小七皱了下眉。
自从大家发现Clear回来了,就催着他有空出来聚餐,今天策划组的原班人马终于碰上了面。
因为《燎夜》的投放指标压力大,他们普遍比较忙碌,往常能一起玩的机会并不多。
即便年度团建,也顶多是出去两个小时。
怎么听Island的意思,简单地吃个晚饭不太够?
难道除了Clear要长期调走,还有别的大事要宣布,需要加一场饭后活动做缓冲?
不怪小七过于发散思维,最近他们组被突然抽走了老大,着实令人神经敏感。
他诚实地向制作人汇报:[对啊,我们已经坐下了,估计吃到八点多?]
然后,谢屿很快回复:[大家最近辛苦了,我请你们泡温泉吧,就说是公司安排的。]
小七:???
操,顶头上司这也太好了吧!!
果然他心里还有策划组!
谢屿:[别和Clear说有我掺和啊,你拉着他去就行了,怕他这人考虑太多,到时候假惺惺跟我客气。]
小七就差眼下两条宽面条泪,暗自感慨Island不止年少多金,出手阔绰,居然还很能为别人贴心打算。
自己刚才都没有想到,Clear如果不好意思,很可能会推拒这份心意。
不过,以前完全没有被看出来Island能这么设身处地啊?是因为要散伙了么,所以最后一程格外上心?
小七认为一定是这样,尽管Island和Clear共事时,隔三差五逮到机会就要互相讽刺。
但在长达两年多的针锋相对之中,肯定有了坚固而纯洁的友情!
于是,他对Island信誓旦旦地说:[包在我身上!]
·
细雨里,路灯下。
落单的林秋宿撑了把随身的折叠伞,有一点嫌小,走近了谢屿身旁,就自然而然地钻到了对方伞下。
“你怎么来了呀?”林秋宿惊讶。
谢屿道:“组里其他人跟Clear去聚餐了,托他的福,我在公司独守空巢,想着回家也是一个人吃泡面。”
说到这里,他垂下眼,望向林秋宿:“就出来随便走一走。”
这边确实离鸿拟园区很近,但晃悠到这里来,正好碰上林秋宿,怎么想都是蓄意而为。
但林秋宿很单纯地上当受骗:“噢,那我们好巧!”
谢屿看他拎着一袋水果,问:“你吃过东西了吗?”
“还没有纠结好,本来想逛完超市再叫外卖的。”林秋宿回答,“你有没有点子?”
谢屿说:“去吃日料?我记得有家店还可以,旁边开了电玩城。”
林秋宿对电玩城很是心动,可是怕晚上出去太久,被林观
清知道了,兄长会不会有意见?
在他们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里,可能是因为自己当时年纪小,林观清对他管得比较严。
如果天黑要出去,即便同伴是傅迟,林观清也会不放心,每次要确认他到家了才会自己休息。
现在尽管自己成年了,可是以往常年被森严校规约束,寒暑假也没少被亲戚盯着,说到底没有解放多久。
遇到了这种事,还是会下意识地不太确定。
“林观清说他最迟八点能回来,会不会被他发现啊?()”林秋宿跃跃欲试,却又发愁。
谢屿觉得好笑,散漫地揶揄:“我们是在偷情吗?需要害怕被你哥捉到?⒓()_[()]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林秋宿闻言愣住,随即因为对方的用词,语气变得有些羞恼。
“没有啊,谁和你偷……偷那个!”他反驳,“我们顶多是便宜室友吧?”
谢屿的表情似笑非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应声。
“这可就不清楚了。”男人说。
两个人走进公寓的大厅,谢屿收起伞,停步在公用咖啡吧的前面。
林秋宿一头雾水,追问:“怎么不清楚?”
谢屿说:“万一你有非分之想,那不是变质成了兔子和窝边草的关系。”
林秋宿:“……”
他听完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放满水果的塑料袋,堪堪忍住当场把谢屿留在楼下的冲动。
他道:“电玩城有拳击游戏吗?”
“街机肯定是有的吧,你什么时候喜欢玩这种品类了?”谢屿说。
林秋宿回答:“也不爱玩,就是想揍。”
谢屿:“。”
林秋宿买好的东西要先放回租房,他们一起上楼,谢屿被邀请到里面稍坐片刻。
在此之前,谢屿没来过林观清的住处,不过近两个月出于急事需要,去过对面苏应钟的房间。
当时美术的压力极大,苏应钟亲自上阵主笔,连续通宵交掉稿件,回到家就没了消息。
远在外地的苏母打不通他电话,找办法联系上了谢屿,然后谢屿不得不上门,找到这位昏睡不醒的美术主管,将人残酷地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
那阵子苏应钟沉浸于梳理灵感,又没空收拾房间,手绘画稿和油画工具铺了满地,几乎无处下脚,屋内一地狼藉。
不过苏应钟与谢屿打了小报告,表示Clear的房间更可怕,就和爆了仓的物流转运站一样。
但Clear当时已经出差在外,不能打开门让谢屿对比一下,令苏应钟感到非常遗憾。
而此刻……
谢屿看到小客厅里已经大功告成的拼图,摆满展示柜的手办模型,以及茶几上还有完成一半的制品。
入选本公寓年度温馨住房都不为过。
“你等等,我给林观清留个纸条。”林秋宿找出一支笔。
谢屿指了个方向:“我看到这边有便利贴。”
他以为林
() 秋宿为了以免兄长担忧,会在纸上交代具体去向,以及保证多晚会回来。
没想到,林秋宿唰唰几笔,上面就写了一行——
【已睡,勿扰,勿开门!】
接着,谢屿眼睁睁看着林秋宿活蹦乱跳,将便利贴往卧室的门上一摁。
“好啦,我们走吧。”林秋宿说。
谢屿:“……”
突然觉得林观清养弟弟也不容易。
而在另外一边,林观清对家里被偷塔一无所知。
得知若是不出意外,林观清会暂时去海外工作室长期协助,等完全协商好细节,正式流程全部走完,就会全公司出任用通知。
这个消息相当于尘埃落定,下属们出于理性分析,能够接受这份安排,感情上还是对他依依不舍。
骂总办是必须要骂的,不骂出不了这口气的。
尽管权衡过后选择了双方合作,但无论怎么想,这件事里有好几个地方,总办干得太难看。
“他们就是傲慢成习惯了,以前逼我们的产出,刚新建的策划案巴不得下周就能上。反正大头是他们赚,苦活是我们干。”
“每个月工资有一半要当做受气费,去年我绩效被总监硬生生压成B-,那时候我是真想辞职。”
策划组内一向风气团结,互联网行业也相对扁平化,大家与主管坐一起,也能七嘴八舌地吐槽心里的不快。
林观清听着他们骂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聚餐也已经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