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沈满棠之前怕他,所以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么多话。现在他态度放软了些,这家伙便也顺杆儿爬,絮叨的像个村口的老太太。他终于忍不住了:“小满,安静。”
沈满棠立刻闭嘴,见好就收。
金朝坐在前头,强忍着笑意。沈满棠之前只能烦他,现在也该让别人尝尝被烦的滋味。
下车时沈满棠依旧是由沈沧抱着,手里还拿着刚买来的桔红糕。他看见傅君佩在廊下等他,兴奋地喊道:“姆妈!”
“你这个不省心的孩子,总算回来了。脚疼不疼啊,走路有没有摔着啊?”傅君佩担忧地弯下身去看他的脚。
“没有疼,没有摔,有元宝保护我呢。”沈满棠得意地炫耀他的小跟班。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读书了?伤成这样还跑去学堂。”傅君佩用力拧着他的耳朵抱怨。
“不去了不去了。”沈满棠卖乖道。
快要进门时,沈沧才想起自己把公文包落车上了,正欲开口喊赵丰年,就见丁香从远处走来。
傅君佩拦他道:“你这木头忒没眼色,让他们小两口说会儿话。”
赵丰年停好车后,习惯性地回头检查,就见沈沧把公文包遗落在了后座。他下车打开后车门,却见丁香突然冒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丁香有些羞涩,将身后的一个葫芦递给赵丰年:“丰年,这是我和凤仙去龙华寺九龙池打的水,据说这水喝了以后可以保佑姻缘长久。我一直想带你去,可惜你太忙了,我就只能将水打来了。”
赵丰年没接葫芦,嫌弃道:“池子里的水能喝?也不怕喝出病来。”他将沈沧的公文包取出,砰地关上车门。
丁香有些赧然,失落地收回葫芦,又拽了拽赵丰年的袖子道:“抱歉啊,是我考虑不周,你别生气嘛。”
赵丰年看着丁香如树皮般粗糙的手,又听着她口音浓重的国语,内心十分烦躁。他不耐地转过头去,却见沈沧一行人正在廊下看着他们。
停车的地方有些远,沈沧并不能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只是看那动作神态,并不像是愉快的样子。
赵丰年怔了怔,赶忙甩开丁香的手,喊道:“抱歉二爷,让您久等。”说罢便小跑着将公文包送了过去。
“没事,是我不解风情,搅了你们的约会。”沈沧接过公文包,又叮嘱道,“丁香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她。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有空也多陪陪她。我看她挺喜欢你的。”
“是,二爷,您放心,我们挺好的。”赵丰年讪笑道。
金朝暗道,沈沧还真是,不仅霸王硬上弓还爱乱点鸳鸯谱。年纪轻轻的,一身封建恶习。
沈满棠觉得无聊,等不及要下来,催促道:“二叔,别聊天了,快点上楼。”
沈沧无奈,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他送回了房。
赵丰年看着沈沧和傅君佩并排走进屋的背影,又一次感受到折辱。傅君佩一身倒大袖织锦缎旗袍,身段纤细婀娜,十尖尽染蔻丹,声音轻柔悦耳,与丁香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沧若真觉得丁香好,何不把她收入房中?将一个婢女强塞给他又是在折辱谁?整日里与傅君佩眉来眼去,真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吗?
“丰年……”丁香走过来,有些失落地喊了声,“平日里我照顾老太太脱不了身,今日难得得闲,你能不能陪陪我?”
“我也忙,”赵丰年脱口而出,又念及沈沧没有走远,只能掏出两块大洋放进丁香手里,“我今日还有公务要处理,这钱你只管拿去用。姑娘家还是要擦脂抹粉的才好看,再买盒雪花膏擦擦手,你瞧你手裂的。”
丁香顿时心花怒放,一改刚才的愁苦:“好嘛,我等会就让凤仙陪我去买。”说完又牵上赵丰年的手恋恋不舍道:“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呀?跟我说说吧,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