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悯微近来正巧对“自私”这个词儿十分敏感,闻言眼眸一亮。
只见谢玉珠望着天空,继续道:“我大姐、我二哥……他们为了救我忤逆师门,你们为我也受了重伤,苍术甚至……至今昏迷不醒。我总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一切只是因为我的一句不愿意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呢?”叶悯微问道。
“……我说这话可能有点不识好歹,但我就是不想要过策玉师君的人生。她属于扶光宗,也困于扶光宗,即使我现在不想担起扶光宗的重任,等我变回她之后也一定会回心转意,为宗门与仙道殚精竭虑。”
“说到底我就是没信心敌过策玉师君的意志。我才从家里跑出来一年,我还有成百上千的愿望没有实现,我想长见识、见美景、交朋友、长本事,我想自由自在地浪迹天涯。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的自由才刚刚开始,我不甘心。”
谢玉珠转过头看向叶悯微,认真道:“我也不想失去你和二师父。”
叶悯微灰黑的眼眸一派安然,她说道:“原来如此。”
谢玉珠略一思索,觉得有些不对。她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道:“不是……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变回策玉,为何还竭尽全力地来救我啊?您都不问问我,劝劝我?”
“你的不愿意不就是一切吗?人若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牵丝盒操纵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叶悯微放下膝盖,在春日阳光中盘腿而坐。
同样是春日暖风,就像她与谢玉珠一年前成为师徒的那天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时,是你让我成为了你的师父,那是我获得的第一个身份。这一次我虽不知道你的动机何在,但是所谓师父不就是徒弟有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时,要帮她完成吗?”
谢玉珠怔怔地望着叶悯微,她眼眶有些发红,鼻子跟着抽了抽,伸出手臂去抱住她的大师父,软声唤道:“师父……”
叶悯微举起手,她拍着谢玉珠的后背道:“我是这样想的,不过温辞说我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或许我们都很自私,所以才志同道合。”
谢玉珠认为,她大师父一向很擅长破坏所有感动的氛围。
然而这个话题也实在让她好奇。
谢玉珠从前觉得她两位师父都是世外高人,活到这份上也该断情绝爱了,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复杂,就没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
而今她醍醐灌顶,这世间最复杂的不正是男女之情吗!
谢玉珠松开叶悯微,兴奋道:“大师父,你和二师父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显然这也是叶悯微所关心的问题,她正襟危坐,仿佛探讨术法一样,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以前有过肌肤之亲,抱过也亲过,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然后现在,他应该是想让我追求他。”
“……啊?”
谢玉珠的表情变幻莫测,先是惊诧兴奋,最后全部转为由衷的疑惑。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师父你们……你们这步骤是不是……全反过来了?”
叶悯微勤学好问道:“你觉得,我该如何追求他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
谢玉珠全无经验,虽然说是对卫渊有些好感,但也不算是钟情,只是喜欢那张脸那身气质罢了。
再说她看过的话本子上的才子佳人们,只要是才子和佳人就一定能看对眼,拿出个信物就能私定终身,哪有她两位师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更别说她两位师父这般特立独行,都不能以常人的心理去揣摩。
谢玉珠也正襟危坐,她严肃道:“那二师父有没有说过,他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