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乖地坐着,任由他梳。头皮上轻柔的触感一点也不让人讨厌,还有点麻麻的痒意,很治愈。“哥哥。”她轻声喊他。
"怎么了?"他停下来问她。
“我能申请让时间停一会儿吗?”她俏皮地说。“这个有点难办,”他说, "不过以后可以常常帮你梳头。"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常常觉得汉代的张敞每天上朝前给老婆画眉浪漫,现在才发现有夫婿梳头才最浪漫。"女孩声音甜甜的,很是软糯。
“这么好哄?”贺亭川莞尔。“嗯,是挺好哄的。”薇薇笑。
晚上
十点,病房熄灯,贺亭川打开边上的陪床躺了上去。
薇薇轻轻侧过身说: “哥哥,你能不能上来一起睡啊?我有点不习惯。”平常都是两个人一起的。
他把那围栏放下来,侧身躺在了她边上。
夜很静,薇薇枕着贺亭川的臂弯,有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
“哥哥,今天难得坐怀不乱啊。”她伸手碰了碰他的喉结,那块骨头一碰就会轻动。“别调皮。”他把她的手指拿下来塞进了被窝。
“哦。”薇薇往他怀里钻了钻说,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吻了吻她的鼻梁,低低地说: “宝贝今天语文考试满分了。”
薇薇住院的那几天,贺亭川几乎寸步不离。
梁诏三番五次打电话来询问工作,都只得到自家老板一句: "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
这天上午,梁诏又来了一通电话,贺亭川正想说让他自己处理,却听见他说: “先生,撞太太的人抓到了。"
薇薇看到贺亭川接完电话,脸色忽然变得阴郁起来。
“哥哥有事吗?”她问。
“嗯,得出去一趟。”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是平静的。薇薇点头说: “好。”
贺亭川临走前,特意给薇薇安排了护工,她能自己动一动,便没怎么麻烦那个护工。大贺亭川去的地方是南城的交警大队。
撞薇薇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名叫胡添,他只承认肇事逃逸,旁的什么都不愿意讲。警方现有的证据,也只能判定他是肇事逃逸,根本无法判断他是故意伤害。出了门,梁诏给贺亭川递过来一份资料,两人去了一趟胡添家里。胡添无父无母,是一名汽车修理工,有一个正在参加艺考的妹妹。
家里着急用钱,他曾连续打了三份工,但因为老板拖欠工资,和人打了一架,工资也全部赔了进去。
所以,胡添并不是没有犯罪动机,他缺钱,很缺钱。
警方调查胡添的转账记录,发现有人在一周前往他卡里转过一大笔钱,而胡添把那张卡给了急需用钱的妹妹。
只是,给胡添转钱的账号,来自海外的一家小银行,国内警方根本查不到户主是谁。
/>线索到了这里断了。
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恶意策划的故意伤害。
贺亭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贺明远,他径直把车开到了贺宅。
贺明远家大门紧闭,根本不让进,贺亭川直接让人拆掉了他家的大门。贺明远正在打牌,笑声尖锐刺耳。
贺亭川进门后,一把将他从椅子里拽了起来,掀翻在麻将桌上。
“是你让人撞她的?”
贺明远冷嗤道: “是又怎么样啊?你有证据吗?你有本事让警察来抓我啊,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
贺亭川一拳挥过来,重重地砸在了他脸上。
贺明远不怒反笑: “除了我,还有旁人恨你。走着瞧吧,你的报应在后面等着呢。呵呵呵,痛苦吗?你越是喜欢她,我们越是要摧毁她。"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贺亭川,他提起脚边的凳子要往他脑袋砸——
贺镇东及时出现制止了他。
竹制的凳子从他手里丢出去, "嘭"地一声砸碎了院子里的一块青砖石。大大威下班后,来医院看了趟薇薇。
进了门,他就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哇靠!苏青蟹,你住的这是Vip病房啊。”
薇薇只好说: “撞我的那个人赔了不少钱,有钱只能买个环境,一点痛苦都缓解不了。”
大威笑起来: “惨兮兮的,给你带了烤串。”
薇薇一下来了精神,坐起来说: "给你发射一百颗爱心点赞。"大威故意长吁短叹: “哎,真心轮不到我,就给我点假爱心啊。”"怎么是假爱心,多少有点真心在里面的。"薇薇强调道。
"有多少真心啊?"大威问。
薇薇用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比了比,说: “百分之零点零一。”
"多加点,我替你把下午的经济节目顶了。"
“加不了,我的心送人了。”薇薇轻快地笑着。
大威撇嘴嫌弃道: "肉麻兮兮,你就这么喜欢你那塑料老公啊?"
薇薇抱着膝盖说: "对
呀,就是喜欢,很喜欢,从没这么喜欢过,快溢出来了。"
“啧啧啧,”大威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肉麻吐了。"
“吐了正好,让你减减肥。”薇薇笑。
“你这伤……痛不痛啊?”大威问。
“你怎么才问我,当然痛啊!本姑娘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痛过。”“那你哭没哭啊?”大威听她这么说,丝毫没有同情,只有笑。"本来想哭的,后来忍住了。"
贺亭川在他们开始聊天时就在门口了——
他听到薇薇说喜欢他时很高兴,听到她说痛时又皱起了眉毛。等大威走了,贺亭川才进来。
薇薇见了他,脸上荡漾起了甜甜的笑: “哥哥,你忙完啦。”
"嗯。
薇薇看到他衣服上有污渍,西装并不板正,问: “哥哥难道是和人出去打架了?”他走过来,轻轻将她扯进了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