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川闻言,将手里的棋子“哒”地一声丢进了竹罐,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贺镇东继续说:“当年,我特地找人去查过,不是他做的,也不贺家的人。亭川,你要懂得一样道理,爱而不藏,自取灭亡,越喜欢的东西,越是不要张扬,不然难得长久。"
贺亭川垂眉,指尖点在棋盘上,没有说话。这个道理其实他懂。
贺镇东站起来,踱了几步道: “我的建议,婚礼最好不要太过隆重,这是对她的保护,我们家不同于旁人家,你又更加不同。"
贺亭川喉结很轻地动了下,说: “我有分寸。”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贺镇东不再多言,转身出去接贺家老太太。贺亭川在那里坐了好久,他转了转手表,回想起飞力出事那天的事,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
“哥哥——”一道清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贺亭川抬眉,见薇薇从外面进来,她怀里抱着个搪瓷小碗,里面盛着洗好的樱桃,青梗红皮,水珠晶莹,很是新鲜。
她挑了粒最大的,指尖提着,乖巧地送到他唇边说: “呐,很甜哒,给你尝尝。”
贺亭川的目光停在她纤细如玉的手指和透粉的唇瓣上,半天没动。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冒出许多美好的词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藻出渌波。"
薇薇见他不动,以为他不喜欢吃,手腕一收,将那粒樱桃送到了自己嘴里,只是,她舌尖刚碰上去-——
贺亭川忽然抬了两根手指,把那粒樱桃从她唇齿间夹走了。
暗红的樱桃在她舌尖滑过,沾了些透明的津液,也染湿了他的指尖。
"不是要给我尝吗,怎么自己吃了?"说话间,他泰然自若地将那粒樱桃丢进了嘴里。
薇薇看着那樱桃梗清脆地在他齿尖断掉,男人的腮帮子慢条斯理地动了动,喉结滚动着,吞咽了一下。
她心脏一麻,顿时绯红了脸,她就觉得刚刚那个画面特别的……淫。
就好像他吃的不是樱桃,而是别的……如果配上黑夜做背景……
他吃完一粒,又从她怀里的小碗里拈了一粒,薇薇全程端着碗不敢动,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贺亭川被她这个模样逗笑了,潮湿的指尖探上来,碰了碰她的脸颊,低声问: “脸怎么红了,被樱桃染的?"
他不问倒还好,薇薇羞耻心作祟,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将那搪瓷碗塞进他怀里,一溜烟跑了。
到了门口,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想回去又想起刚刚那个画面,整个脊背都在发热,真的好羞耻啊!
贺亭川挑挑眉,心情愉悦地吃完了一整碗樱桃,他擦干净手指,到外面找他新娶的小妻子。然后就听见女孩在那里敲着脑门小声念叨——"他只是吃了樱桃而已,别瞎想别瞎想。"
"苏薇薇,你什么世面没见过啊,就吃颗樱桃也能让你脸红……"贺亭川立在不远处,有些忍俊不禁,半晌,他轻咳一声喊她: “老婆。”“嗯?”他喊她什么啊?薇薇看了他一眼,脸更红了。
贺亭川快步踱过来,勾住她的手团进掌心,把手里的搪瓷碗在她头顶压了一下,轻哂: “走了,回家了。"
"就………走了吗?"
“要住这边吗?这里也有客房,反正今天开始也合法了。”他用那种最不撩人的语气,说着最暖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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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亭川一只手提着外套,一只手插兜,斜倚在门廊里等她,薇薇一看他的眼睛就紧张。他现状,过来牵起她的手腕,去和长辈们依次告别。他掌心滚烫,烤得她心脏发麻。
到了车里,薇薇还有点迷糊,都怪贺亭川,那么多樱桃,非要吃那颗,太没边界感了..车厢的灯灭掉后,薇薇总算松了口气,她摁亮了手机,打算玩个游戏转移下注意力。
“薇薇。”贺亭川忽然在那黑暗里低低地喊了她一声。
"嗯?"薇薇应了一声。
他轻声开口: “你坐我腿上了。”
"……?!"啊啊啊!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往边上挪。
“骗你的,”他鼻尖发出一声气音,胳膊一伸勾住了她的软腰,身体靠过来,捉了她手十指相扣,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和她耳语, “只是坐到了裤子。”
薇薇在心里骂了他几十遍,手机也不想玩了。
车子刚巧到了路口,梁诏随口问: “先生,现在是去您那里,还是去太太家?”这两人腻得他眼睛都麻了,在他看来都领了证了,没必要压着。薇薇立刻说: “去我家。”没举行婚礼前,她还是住在苏家的。梁诏毕竟靠贺亭川吃饭,他又看着内视镜,问了一遍贺亭川:“先生您的意思是……”
贺亭川: “去苏家。”
梁诏点头: “是。”
"梁诏。"贺亭川忽然喊了他全名。
梁诏忽然紧张起来,陪着小心说: “先生。”
“以后太太先说了话,就不要再问我的意见了。毕竟……”他故意停了下, “我也听我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