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蝶莫名打了个冷战,突然就觉得,也许云黛的自信并不是没有道理,在十四洲的记载里,上一个先天灵骨出现在六千年前,那时他们脚下的土地还是一片完整的大陆,正是这位大能横空出世,一剑劈出了十四洲,才有了如今七宗十四洲的格局......
再后来就只有云黛了,可是人们对先天灵骨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而云黛又不擅斗法,那些对她心生忌惮或心怀怪胎者也在她平庸的表现下,逐渐对她失去了兴趣。
殷蝶觉得,这样的云黛,就像一个暗藏着不知名危险的神秘山洞,她该尽量远离才对,可云黛对她说的那些话,又令她忍不住心跳加速,那并不是恐惧忌惮,而是兴奋。
她从前从未站在过那样的角度,产生过那些想法,殷蝶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她很想看看这位离经叛道的云黛师妹到底能走到什么高度。
她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她压低声音道:“云师妹,你这些话跟我说说就算了,以后断不能同别人说。”
云黛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她笑道:“师姐,这些话我当然不会跟别人说。”
殷蝶转头去看芳久凌,本想看看云师妹的这位好友是什么反应,却见芳久凌神色复杂地看着云黛,不知在想什么,察觉到殷蝶的目光后,她只是朝
着殷蝶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打饭的队伍很快排到了云黛三人,她们打好饭就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在食堂吃完午饭后,芳久凌就回学宫上课了,而云黛则跟着殷蝶一同去了灵竹墟。
从今日起,云黛就要跟着门内的精英弟子去六师叔那练剑了。
......
万仞阁的六长老名为沈长玉,是一名第九境的剑修。
这位六长老在万仞阁一众长老中算是个异类,其余长老门下都有不少弟子,就连年纪最轻的七长老都收了三名子弟,他却压根不收徒,甚至于每三年一次的新弟子入门的升仙大典,他也从不出现。
他人生的乐趣只有两个,一是打架,二是喝酒。可惜整个万仞阁,除了掌门静隐尊者外,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人了。
沈长玉不可能去找其他几个长老比试,人家都是有徒弟的人,输给他了会很没面子的。
可静隐尊者却又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他会冷酷无情地拒绝沈长玉的所有约架,并以一位师兄的姿态,教导沈长玉作为长老应该更稳重一些。
玄诚子虽和沈长玉一样同是第九境,但玄诚子曾在一次意外中受过重伤,烙下了病根,轻易不会再拿起剑。
沈长玉很不着调,但他也明白,自己是万仞阁的长老,不能到处去惹是生非,更不能去找其他宗门的人打架,他只能把自己憋在灵竹墟,每日在竹海里边喝酒边舞剑,借此来缓解内心无限的孤寂。
玄诚子将这些都看在了眼中,于是他给沈长玉找了件事做,他把内门的精英弟子全赶到了沈长玉面前,让这位第九境的万仞阁长老,去给弟子们当陪练。
沈长玉对此很嫌弃,因为这些小孩实在是太弱了,没一个能让他打得过瘾的,即使他自封了修为,单用剑招去比,这些弟子也完全招架不住。
玄诚子为了稳住这个陪练,开始努力画饼,他说:“沈师弟,我们万仞阁的精英弟子都会是七宗十四洲未来的翘楚,你既然想找人斗法,何不自己给自己培养个劲敌出来,他们现在不行可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沈长玉不得不承认,这个饼对他而言很具有吸引力。
于是每天下午,他都在灵竹墟揍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致力于在这群小废物里发掘出他那命中注定般的对手。
这日,沈长玉如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家竹屋前,等待着门内弟子们来他这儿挨揍。
他正琢磨着今日该用什么方法来磋磨搓摩这群小废物时,就突然眼尖地在这些小孩里发现了一张新面孔。
哟呵,来新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