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织就最密实的遮盖,中央就是一座孤坟,小小的石碑上刻着,周氏洪书之墓,孙周行立。
坟墓对着开阔的山谷,方向朝着周家村,像是遥遥守望。
众人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此时树荫遮蔽,已近黄昏,但墓地的静谧氛围感染众人,谁都没有着急做些什么。
“爷爷,我们来看你了。”周行站在墓碑前,像是打招呼,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换了几分保安工作,都做得很好云云。
周珵变魔术似的从衣服内侧取出一叠黄纸,和一小瓶白酒,蹲在墓碑前,沉默地点燃黄纸,倒酒。
聂老爷子表情肃穆,挥手让保镖把提前准备好的背包放下,把里面的祭品、纸钱等物拿出来。
耿全亮、聂司恒等局外人垂手站立,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周村长环视四周,惋惜着自己家的老人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个风水宝地。
聂老爷子道:“周老哥,我家孙子多亏了你搭救,如今才能长大成人,我们聂家感激不尽,你早走一步,咱们生前无缘见面,死后我再当面致谢。周老哥,他日……你多包涵……”
聂园园同爷爷一起弯腰鞠躬,“周爷爷,谢谢你救了二哥。”
王元生学着聂老爷子,鞠了个躬,对自己儿子的获救表示感谢,接着就称颂起了聂老爷子知恩图报,田秀芹则始终喘着粗气,迟迟没能调匀呼吸。
无论众人真心还是假意,这场祭拜圆满结束了,众人要赶在天黑透之前返回周家村,便只埋头赶路。幸好原路返回比上山容易多了,几乎缩短了一半的时间,终于在入夜之前走出了山林。
周家村的零星灯光远远在望,一行人走过周行家老宅门口,路过周四伟门口,做饭声、家畜乞食声、家犬警惕声、孩子们大声吵闹,村人家中的各种声响扑面而来。
众人像是一下子从荒山回到社会中,齐刷刷松懈了肩膀,周村长找回控场的状态,热情道:“中午没在村里吃,现在晚上总该尝尝我们村里饭,走走走,我叫人准备晚饭,然后给大家安排住所……”
聂司恒感激道:“周村长费心了,晚饭就麻烦你们,住所么,我们来的时候特地开了房车,以免打扰人家,晚上我们就住在车里。”
周村长恍然大悟,“还是你们考虑周到,怪不得开房车,也是哈,我们村里房子简陋,你们不一定住得惯。”
聂家人确定了就住在房车里,但王元生夫妇可就没有这条件了,见周珵不主动邀请,便不怎么高兴地任由村长安排住所。
耿全亮则说:“没事,我们在车上将就一宿就行。”
周珵则道:“耿队长,不如你住我们家。”
耿全亮有些意外,正准备答应,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
是田秀芹,她满脸惊恐,好似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众人顿时提高警戒,聂家的保镖们瞬间将雇主们围在中间。
顺着田秀芹惊恐的方向,众人才看清那黑乎乎的墙角里,有什么东西在蛄蛹。
“谁?”耿全亮的手按在武器上,厉声喝道。
那黑色轮廓蠕动好一会儿,从黑暗中爬出来,赫然是个人形。
头发花白,衣着乱七八糟,棉袄外面套短袖,脖子里还挂着个小牌子,嘴里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周村长拍着大腿,“二大爷,你咋跑出来了?”
他上前扶起老人,安抚聂家的保镖,“别紧张,这是我们村里的老人,他得了老年痴呆,糊涂了,这准是家里没看好,让他跑出来了……”
聂家保镖确认老人并无加害之意,才散开,并将聂老爷子推远了一些。
周村长拖拽着老人往前走,还吆喝着:“老七!老七!你爹跑出来,快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