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琨玉专心与之对峙时,耳畔忽地听到暗器的破风声,待察觉射过来的方位时,已然有些迟了。
他闪身旋转,画影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沟壑。
暗器躲过了,却在下一刻……
“噗!”
对方的剑身刺透燕琨玉的身体,他察觉到疼才缓缓低头。
看到胸口插进来的长剑,铺天盖地来的痛席卷而来。他无法动弹,再一咳,嘴角淌血而出。
他的手丝毫抬不起来,眼见着对方伸手化作魔气,正要朝他进行最后一击。
风云骤变,天空紫雷闪烁。
苦杏仁的香气混在雨中,那身黑袍衣袂翻飞,对方身形颀长,瞬间挡在燕琨玉面前。
一把赤霄剑甚至没出鞘,只是横在两人之间,那紫色魔气便将对面的人震慑出数丈远。
他负手而立,身体将燕琨玉完全掩在身后,剑眉入鬓,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戴面具的妖魔,单手握住未出鞘的赤霄剑,睫毛上沾满雨水,目光阴冷带着滔天怒意。
“伤他,找死。”九方渡薄唇轻启,眼中烧起一片紫火。
如此大的雨都没有减缓九方渡的动作。
即使受了内伤,他却比对方更快。
伸手掌心化作魔气,只是一掌的力度,面具男人便口吐鲜血,松开了手中握着的剑,刺入燕琨玉胸口的剑被拔出来。
燕琨玉还来不及感受到片刻痛苦,胸口的伤似乎都没有了感觉。
只是闷闷的,他捂住胸口连连后退,栽在雨中,靠在墙边而坐。
他没想到九方渡竟会来,还来的这么快。
一炷香前,客栈内。
二楼客房,盘坐在床榻上调息疗伤的九方渡倏地睁开眼,抬手捂住胸口位置,那里隐隐有刺痛之意。
他这几日受了内伤,本该调息半日以上,此刻强行结束调息,体内经脉已有紊乱之意。
可他现在却顾不上许多,起身推门而出,却见走廊上隐月宗的人早已经和闯入的妖魔缠斗在一起。
若不是感知到燕琨玉重伤,他还沉溺在调息疗伤的结界中,意识不到。
大雨仍在下,瞬间打湿了九方渡的衣袍,鬓角的发丝也贴在额前。
来之前那颗不安的心总算落回实地,胸口并未受过再受创伤的九方渡突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像是被扯开了一道伤口,他紧紧咬着后牙,丝毫不表现出来。
在长留山秘境,他曾经给燕琨玉种下九方一族的结亲蛊,和三百年前的一模一样,燕琨玉所受的都有他一人承担。
瘫坐在后面的燕琨玉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摸了摸胸口,也顾不得是不是还有人,扯开衣领一看,刚才被剑身刺透的地方哪里还有一点伤口。
若不是掉在地上的那长剑上还有血迹,燕琨玉兴许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分明刚才那剑是真切地刺入了他的胸口。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引起了燕琨玉的注意力,他抬头看去,瞳孔一震。
面具男人半条手臂断在地面上,血淋淋一片,九方渡宛如修罗,像是从地狱上来的恶鬼,赤霄剑已出鞘,非见血不可。
赤霄剑悬在天地之间,似乎在引雷。
“赤霄!”
燕琨玉眉头蹙起,惊骇地看着头顶聚集的紫雷,和三百年前裴叙渡劫时候的天雷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