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功夫不到家,仍能被怼的san值狂掉。
“我错了张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我挨您的骂事小,您气坏了身子事大,迪哥这还在家呢,别吵着他睡觉。”一物降一物,张芸最宝贝他这个大儿子,搬他出来准没错。
果然,张芸几步走到最里边的那间房前,蹑手蹑脚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边听还边瞪了施明明一眼。
“你要敢吵醒我儿子,扒了你的皮。”张芸一巴掌拍在施明明脑袋上,差点没给他打趴下,“狗崽子,一肚子坏水不安好心,要不是你我儿子能读个二本?他从小就考第一,年年评三好学生……”
施明明挨了那一下,脑袋火辣辣的疼,眼前密密麻麻出现一堆色点,耳边的声音忽大忽小,张芸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我说你听见了没有?在我这装傻充愣?我跟你说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张芸特地将脸冲着卧室那边,拔高了音量道:“你要再不给房租伙食费我就把你爸扫地出门。”说着又揪着施明明耳朵拧了四十五度,晒脱皮的耳廓上竟然开始泛红。
“唉唉唉张姨您轻点,我这耳朵又不是橡胶做的。”施明明去掰张芸的手,好歹是每天搬上搬下干体力活的,但这女人的手劲大得离奇。施明明想,估计自己扳手腕都赢不了她。
“钱现在给我,不然我就拎着你的耳朵把你扔出去。”张芸又往外拧了拧。
“好好好我现在就给您拿,您先放手,钱在我口袋里。”
张芸一放手施明明就连连后撤,差点没退出门外。
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委屈巴巴地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叠用黄色橡皮筋绑好的钱,手指头在裤子上蹭了蹭,仔仔细细点出十张,数了两遍才依依不舍地放到茶几上,剩下五张放回兜里。
下午结的钱还没捂热晚上就进了别人的口袋,施明明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张芸瞥了他一眼,晃着一只胳膊从茶几上捞起那叠钱,数了数,一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爸昨天偷了我三百块钱买酒,父债子偿,我拿他没办法,只能找你做儿子的要。”张芸摊手,“三百,我也不多要你的。”
“张姨,我实在没钱了,今天刚结的工资这不都给您了。”
靠,他爸能不能长点心?老大不小一中年人了,还要拿女人的钱买酒,真是丢他们老施家的脸。
“我看见你放回去几张,你当我瞎啊。”
“这是我半个月的饭钱啊张姨,给您了我就得饿肚子了。”施明明装可怜卖惨,他实在不想再过半个月一天一顿的日子。早上饿得发晕,晚上饿得发喽,中午就一顿两荤一素的盒饭,荤腥还不够塞牙缝。
“你装,你再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挣多少钱,我真是服了你们父子两个抠搜鬼,在我这蹭吃蹭喝,一个月要你们交一千块跟要了命似的。”
就这一千块还是他从嘴里省下来的呢。每个月大部分的工资都拿去还他妈治病的债了,他就留了伙食费和这一千块。
施明明忽然觉得心累,他不愿在张芸面前提他妈。从兜里拿出三百块放在茶几上,什么都没说走回了自己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阳台,一半的地方堆了杂物,一半的地方铺了床垫供他睡觉 头顶上还晒满了衣服。要是哪天衣服没甩干,他就只能铺点东西到床垫上湿着睡,每天睡前跟抽奖似的。
施明明带上房门,隔绝了张芸骂骂咧咧的碎碎念,也顾不上去摸今天的床垫是不是湿的,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里,从肺腑间叹出一口气。
世界,终于清净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这几个小时是属于他的。
施明明弯起手臂挡住眼睛,脑海里不断重现今天中午肖鸣许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