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天亮得很早,路上全是上学的学生,冯诚辉急匆匆地跑到小区门口,一只手搭在周梓瑛肩膀上歇气,“眷属,你说我闹钟今天怎么就是没响呢?”
周梓瑛淡淡地摘下耳机,“可能是聋了吧。”
冯诚辉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周梓瑛家的小区离学校近一点,没什么特殊情况每天都默认在周梓瑛家小区门口碰头,再花十五分钟走到学校去,但今天冯诚辉来晚了,两人去对面挤了公交,肩并肩站在一排。
“我问你。”周梓瑛看着窗外,“父母离婚了,在孩子不同意的情况下,父亲强行要孩子跟着他法律上可行吗?”
“啊?”冯诚辉从游戏中抬起头来,“什么意思?你问我?”
周梓瑛偏过头去看他,“当然是问你了,你父母都是律师啊。”
“就算是这样我就一定知道吗……你也太刻板印象了。”冯诚辉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真知道,“你刚才说的这个叫做变更抚养权……如果双方达成协议是可以变更的,如果协议不成,母亲又有能力抚养孩子,孩子也愿意追随母亲……法院是不予准许变更抚养权的。”
冯诚辉说完周梓瑛没有答话,只是把目光又移向了窗外。周梓瑛家里的事冯诚辉全知道,他隐约有了感觉周梓瑛为什么会这么问,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在小区门口见到他时他身上会散发出来比平时更压抑的阴暗气息。
“你不用担心……”冯诚辉蠢蛋一个,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说出来的话也磕磕绊绊的,但意思很清楚,“你和展老师不会出问题的,就算是你爸爸……他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周梓瑛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觉得冯诚辉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昨天他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家里,只因为他接起了展辰玉的电话。周臻焱那种阶层的人本应该没有弱点,有也不会暴露,但周梓瑛一直都很清楚,他们母子是他的耻辱是他人生中想抹去的污点,倘若有一天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他和他的妈妈可以赌上所有,但周臻焱不行,他的牵绊太多太多了,他害怕展辰玉真的会发疯,这就是他的弱点,二中上个月高一年级的月考成绩下来了,周梓瑛全年级第一。
高一没分班,二中会在公示板上公示全年级前五十的全科成绩。周梓瑛的文科,数学英语语文都在第一,理科之中只有物理以一分之差败给了冯诚辉。
不过虽然冯诚辉物理拿了第一,但他的英语稀烂。不仅英语稀烂,文科和语文也很差,硬生生把排名拖到刚刚五十名,回家又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周梓瑛知道冯诚辉学理科大部分靠天赋,他不擅长靠记忆力学习的东西,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记忆上,只愿意花在打游戏上,脑子里装的那点儿法律知识,还是他爸妈从小到大在家处理工作长年累月浸到他大脑里去的。
但这是在二中,市第一,全国排上号的顶尖中学,竞争相当激烈,各路天才数不胜数,没有哪一个人能稳坐第一,从高一上学期到高一下学期,周梓瑛拿过第三当过第二,当然也坐过几次第一,不过论起综合素质,周梓瑛才是二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演讲比赛,体育比赛,技能大赛和文艺比赛从小到大获奖无数,这都与他出身的家庭环境分不开。虽然在他小学的时候周臻焱和展辰玉的关系已经崩溃,周臻焱更是从周梓瑛出生起就没有在意过一次,但两人还是把最好的教育和资源给了周梓瑛,即便是一个付出了精力与沉重的爱,另一个只付出了金钱。
即便各有各的不幸,冷暖自己体会,但不可否认,有的人从一出生就在塔尖。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梓瑛和冯诚辉端着盘子往座位上走,看见前面带着眼睛披着头发的女孩在冲他打招呼,那个女孩是郑明瑶。
她脸上挂着微笑,就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周梓瑛还是得承认,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