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敢盯着窗外站在枝叶挺拔郁郁葱葱的一棵树木间,在青翠绿影间穿梭跳跃不时依偎在一处的一双鸟雀。
老者并未对他流露出失望神情,只是沉闷的叹了一口气,艰难的摘下呼吸面罩,鹰钩似的手指紧紧捉着他的纤细手腕在他身边叮嘱了两句。
“记住了么?”老者问道。
他垂下手,看见对方手腕干瘪橘皮般沟壑纵横着褶皱,片刻,这只手无声滑落。
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死亡。
紧接着他又被投身到这个无尽的隧道里,回到与杨志成夫妻的争吵里,争吵最耗费的就是精力,他心力交瘁明知道自己做得是无谓的挣扎,两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终究会落于下风,却还是胸口憋着一口闷气,不肯弯下纤薄的脊背。
他不知道这种无意义的争端还要持续多久,身边的夜色似墨般浓稠得化不开,行走其中令人滞涩。
忽有一道光影破开阴翳,坚定的牵起他的手,身边狡诈的夫妻与他们身后看不清面庞的只隐约猜到是他们子女的人都像是冬季深夜的最后一道黑暗,水雾般的扭曲后缓缓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这段时光分明占据了他人生的大半,在记忆中却是一闪而过。
瑰丽美妙的记忆缓缓浮现在双瞳前,皎洁月色下他推开窗,两人在花园月霜间的对视,离开G2行星躲避空间港巡查的机器人后两人的相视一笑,在冰澜星冷冽严寒中瑟瑟发抖却能相拥取暖的场景。
还有克莱因无论何时都会记得给他带回来的一袋水果。
他的梦变得温柔又宁静。
像一个时刻坚定有力拥着他的怀抱,又似月色下安静蜿蜒流淌的溪流上的一叶轻舟,水波荡漾开潋滟碎玉般的波光,浅浅摇曳。
“端先生,端先生?”
“握拳。”有一道光亮射入他的眼瞳内,端羽瞳孔本能收缩同时控制着脖颈微微偏移躲避着强光。
“握拳。”身着白衣的医生重复道。
端羽修长白皙的指尖逐渐弯曲,合拢。
“好了,您麻醉已经醒过来了,接下来回病房休息就行了。”医生将手电筒放入上衣口袋里,打开终端记录了两笔,按下观察室的指示键道,“注意事项我会向你的家属叮嘱的。”
“孩子…”端羽迟疑的望着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思绪仿佛被无限的拉长了,又胡乱投入到他的灵魂里,半晌他才勉强牵出一个头绪,后背迅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了衣裳,衣裳紧紧贴在他脊背上,端羽口齿不清的问道。
“哦,孩子很健康,已经送去洗澡了现在应该在您的套房里。”医生关闭全息终端俯身道。
端羽恍惚间松了一口气,又阂上双眸沉沉睡去,他的手腕上仿佛都坠着千钧重担,他连指尖都抬不起来了。
因为端羽已经从麻醉中醒来,医生很快让护士送他回病房。
端羽又做了一个同样的好梦,这次梦里有一个双腿胖嘟嘟的,手臂似两节莲藕似的玉雪宝贝坐在地面上拍着手掌笑,克莱因就坐在不远处将一个橙黄色的长颈鹿毛绒玩具放在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