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息,稍愈合的伤口再去工作又会被磨出血口,一层层血渍与伤口覆盖堆砌在他手心,短短一个月,他的手心就磨出了一层厚茧。
端羽心头锐痛,眸底浮起一层水雾,从眼尾带过湿润的水痕,幸好双眸里还有些残存的眼药水,又因灯光昏暗看不清楚。
星际时代到处都是用廉价高效的机械取代人力劳动,也只有这些受地形限制,机械难以完成工作的地方,能留给他们用体力去换星币。
克莱因把自己用血和汗水换来的星币都给了他,星币赚得是不少,但其中的辛苦又有谁知道。
杜克夫人说的他都清楚,你陪一个人共患难他是不会感激你的,反而会在脱离困苦的生活后,第一想法就是处理掉知道他狼狈不堪的过去的人。
恨不得把曾经的爱人塞进垃圾桶再亲自送到废品处理中心才能放心。
这算不算人品低劣他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是这事的普遍性与常规性。在Alpha中都找不到一个反证。
但假如克莱因真的摆脱这种生活,过上富足的日子,扪心自问即使他们分开他也能接受这种结果,甚至会为克莱因喜悦。他画画的能力谁也夺不走,他还是可以靠创作油画赚钱。
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自愿的。
“那位夫人有没有为难你?”悬浮车驶入他们所居住的窄路,克莱因握着他的手低声问道。
端羽摇头:“她是一位很善良的夫人,我和她相处的很好…你知道今天是她的结婚纪念日么?”
“是么,那应该祝福她。”克莱因的心思都放在牵在自己手中的端羽柔软温暖的手,漫不经心的应道。
端羽点头:“她的戒指很好看,钻戒火光璀璨,戴在她的手上显得皮肤莹洁白皙。”
说着从克莱因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在昏暗灯光下并起修长五指,又转过手腕,屈起纤细无名指扣在掌心,尾指在旁边微微摩挲着空荡荡的无名指。
克莱因瞬间噤声,正襟危坐下巴紧绷着一副专心驾驶悬浮车的模样,一句话也不敢说。
端羽:“……”
他想跟克莱因吵架,但是他画了一天的画,颈椎酸痛手臂也抬不起来,太累了,吵不动。
“你最好快点,不然…我就要生气了呵呵。”端羽冷笑道。
克莱因心思太重,总是在考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也从来不跟他说,他已经给克莱因留了足够的时间,再没有反应他就要让克莱因见识一下什么叫暴风之怒了。
克莱因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道:“我知道了…”
端羽满意点头,困倦涌上将座椅放倒些就忍不住睡着了。
悬浮车停在家门口时,端羽已经睡得很沉了,克莱因微侧过身给他解开安全带,指尖无意识擦过端羽脸侧。
“克莱因…”端羽在睡梦中轻轻唤道,唇齿间带着绵长的甜蜜。
克莱因动作一顿,用指背轻轻抚过端羽肌肤柔嫩的面颊,低声应道:“嗯。”
端羽在他手上信赖轻蹭了两下,放心的又睡了过去,丝毫不见刚才的凶悍,他像一只懵懂无知双眸清澈的小鹿,用纤细轻盈的四蹄在森林覆盖着层层枯叶厚重的土壤植腐层上前行,他不清楚哪里是险恶的沼泽,哪里有暗藏的凶兽。
只是凭借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在向前奔跑。
半晌,气温偏低的悬浮车内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