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免讪讪,当下强笑道:“乔太太恕罪,县主恕罪——实在是误会了。”
成安县主却侧过脸去,低声问迎宾的女娘:“周七娘子她们来很久了吗?”
那女娘稍显犹豫地瞟了一眼室内几位宾客,同样低声地答道:“几位太太来此,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表姐她们却已经在西市盘桓许久了。
先来后到?,泾渭分明。
成安县主若有所思。
淮安侯夫人是众所周知的不聪明,庾娘子……
从?先前柳希贤一事?当中看?她和她太婆婆汪氏老夫人的行事?,明显也是个棒槌。
但周七娘子既没有不聪明,也不是个棒槌。
先前她雇佣人掳走张玉映的事?情,成安县主也曾经听丈夫太叔洪提过,她对于这桩案子的了解,比神都城内大多人了解的都要深入。
她知道,周七娘子秉性当中占据主导的是坏,但并不是蠢!
如果不是遇上了乔翎这样非同凡俗的对手,谁知道张玉映现在会沦落到?何等境地?
既然如此,今日周七娘子摆出这种作态来,甚至于还收拢了淮安侯夫人和庾娘子来打头阵,其目的就显得相当可疑了。
她必然一直都使人关注着越国公府的动向,如若不然,怎么可能在那婆媳俩出门之后,如此恰到?好处地来到?西市?
她想干什?么?
真的只是简单的寻衅吗?
可这种愚蠢又简单的寻衅,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处呢?
成安县主猜不透周七娘子的目的,但是她知道宴无好宴,一条毒蛇在面?前吐着信子,总不能是想着来一段热情的蛇舞吧?
她上前一步,低声告诉乔翎:“周七娘子她们其实才?刚到?没多久呢。”
聪明人说话,并不需要长篇累牍。
乔翎会意过来,心知周七娘子另有打算,却也没有就此逃离的想法——众所周知,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进攻!
她娴熟地将手抄进袖子里?,一抖眉毛,同对面?淮安侯夫人和庾娘子道:“你?们方才?表现的还不够刻薄,也不够恶毒,看?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真正的刻薄和恶毒!”
说着,她脸上随即流露出一种看?似意味深长、实则毫无含义?的笑容来,嘟起嘴,啧啧起来:“我就知道有的人实在揭不开锅了,才?会去钱庄借钱,亦或者找高利贷商人,怎么现在还有某些不透露姓名?的周七娘子贷款称呼,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把自己当王妃啦?”
“我从?前只在乡下见过这种没过门但是自称是老某家人的小媳妇,没成想你?们神都也有这种人呀,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楼上的周七娘子:“……”
乔翎阴阳完她,紧接着又开始饱含嘲弄地觑着淮安侯夫人:“有些不透露姓名?的淮安侯夫人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不是我当初去她家门口砸瓜,她就差没跪地痛哭,求我放她一马的时候了!”
说着,她相当刻薄地叉起了腰:“我今天?真还就这么说了,别以为瓜过季了就能松一口气,再敢胡说八道逼逼赖赖,我挑两桶大粪泼他们家门口上,哼!”
淮安侯夫人:“……”
仅存的庾娘子不由得蜷缩起身体,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