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既坏,又?有?点臭清高,叫我去跟曾经逼迫我下跪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哭泣,求饶,唾面自干,打死我我也做不到。”
“可你能?心平气和地做到,且并不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觉得这是?很了不得的事情——我不是?在?阴阳怪气,而是?真的很钦佩你。”
“我见过的聪明人里,你是?其中的翘楚。因为你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从来不以?自己的私人情绪为导向,而是?纯粹的以?利益为导向,这一点我也做不到。”
胡氏脸上神情微变,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她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地用手帕揩了揩脸上的泪痕。
乔翎看着?她,继续道:“二公主被我打了一巴掌,深以?为恨,鲁王被我削了面子,深以?为恨——实际上我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可是?因为丢了面子,所以?他们近乎不择手段的要针对我,叫我难受……”
“你在?我这儿丢的颜面并不比他们少,甚至于因为地位的差异,这种颜面的丢失对你造成的伤害远比他们大,可你并不恨我,至少没有?表露出来恨我。”
“因为我跟你的利益并不存在?冲突,所以?你可以?冷静地做出不与我为敌的选择,甚至于你很愿意跟我合作,在?心性这一点上,你简直比皇家那两个蠢货强千万倍不止!”
胡氏因她这一席话?,而轻柔地叹了口气:“既然您觉得我也有?些可取之处,又?为什么一定?不肯接纳我?我可以?为您做很多事的,您是?否相?信这一点呢?”
“我相?信,但是?我不敢用你。”
乔翎坦率地告诉她:“你一直都走得很顺,只是?缺了一点小小的运气和对我的了解。”
“那日在?宫里,你没想?到我回去的那么快,更没想?到,我耳朵那么灵敏,居然听?到了你压低声音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如若我是?个寻常人,我其实根本没可能?察觉到那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的。”
胡氏由衷地“唉”了一声,神情愁闷:“我有?时候真的很怨恨上天——我的运气永远都很糟糕!”
“只是?乔太太,我为那一句话?付出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多吗?”
乔翎却说:“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一点。”
胡氏露出一点疑惑来:“愿闻其详?”
乔翎说:“别管你那时候是?不是?装的,我因为你的一时不便,愿意伸手相?助,这总归是?善意,是?不是??”
胡氏道:“不错。”
乔翎继续说:“可是?你反手就把我卖给别人了——当然,那时候你以?为我并不会知道你卖了我——在?你以?为我不会知道这事儿的前提下,你毫不犹豫地卖了我,是?不是??”
胡氏道:“是?。”
乔翎说:“当初小苗夫人的确利用了我,我的确也觉得生气,但终究还是?能?够理?解的,她是?为了救自己的姐姐脱离火海,虽然也有?私心,但是?并不算十分过分。”
胡氏“哦”了一声,很快又?微笑着?问:“那我呢?”
乔翎默然几?瞬,才道:“我觉得,一个能?面不改色地卖掉对自己心怀善念之人的人,我是?不敢与她来往的,尤其她心性之顽强远超常人,又?极为聪明。我很怕哪天栽了,都不知道是?在?哪儿栽的。”
胡氏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掩口笑了起来:“乔太太,您把我想?象的太可怕啦!”
她如同一朵浸水的牡丹花苞一样,迅速舒展开来,神情与形容变得坦荡从容,再不像先前一样拘谨了。
乔翎瞧着?她,也笑了:“我只怕自己想?象的还不够可怕。”
胡氏笑完之后,神色却怅然起来:“原以?为能?够得到乔太太的庇护,看这架势,怕是?不成了。”
她说:“其实,我们是?很愿意跟乔太太交朋友的。”
乔翎微露疑惑之色:“我们?”
胡氏遂从怀中取出了一份拜帖,脸上含笑,双手呈上。
乔翎接到手里,打眼一瞧,便见其上用遒劲有?力的笔法书就了四个黑字。
病梅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