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值、钱!
第二天一早,乔翎就叫人套马,完事之后把那套贵重的檀木螺钿的排柜小心的搬上去,束缚妥当,径直往神都西市最大的一间当铺去了。
彼处的柜台设置的很高,外边同内里隔着金属制成的栅栏,乔翎往里边瞧了一眼,发现自己站着也才能达到里边那账房掌柜腰那么高,吵起来气势可能有所逊色,马上就使人给自己拿个脚凳来垫上了。
这下一样高了。
那账房掌柜形容清癯,两鬓微霜,看起来倒像是个读书人,鼻梁上架一副水晶打磨成的眼镜,左手按住一只玉珠算盘。
他看着乔翎,问:“死当还是活当?”
张玉映在后边满头大汗的喊:“活当,活当!”
乔翎鼻子里出来一声,抬起下巴:“死当!”
张玉映简直要急死了:“我的姑奶奶,真要是死当,就赎不回去了!”
乔翎不屑一顾:“赎不回去就赎不回去,我又凑不齐一整套家具!”
说完,她忽然又想到一处很要紧的事情,神色立时凝重起来。
张玉映见状,赶忙道:“对,真要是死当,那就彻底撕破脸了——”
却听乔翎加重语气,向那账房掌柜道:“咱们得提前立字据,我之后要是能把成套的配件家具送来,你们得加钱!”
张玉映:“……”
张玉映近乎麻木的拉着她的袖子:“娘子,娘子——你昨天不是吵赢了吗,怎么还生气呢?”
乔翎理直气壮道:“我吵赢了是我占理,是我有本事,可不代表我就该受气!死当就撕破脸了?拉倒吧,早就撕烂了!”
“你以为我怕她啊?”
她手臂当空一挥,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张玉映急出了一头汗,晶莹的挂在额上。
她死活把乔翎拉到了边上:“娘子,你不要急着做决定,且听我说!”
乔翎应了一声,用刚刚从当铺里顺来的蒲扇给她扇风:“我听着呢,你说。”
张玉映涨红着脸,犹豫了几瞬,终于狠狠一跺脚:“这事情太古怪了,您不要一时气恼,给闹得更大。”
她说:“梁氏夫人虽然骄横,但并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先前娘子在府上多日她都不曾发难,没理由忽然间动了这么大的火气,是以她所说外边对于府上的那些议论,尤其是朝着她去的那些,其来意颇值得揣测,我疑心……”
张玉映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是鲁王的手笔。”
先前几番踌躇,不敢提及,现下真的讲了出来,反倒觉得没什么了。
“鲁王行事向来如此,对于身份低下之人,便以势凌之,可对于那些有身份,又不好拿捏的,便借力打力,并不亲自下场。您是越国公的夫人,他再如何恼恨于您,也不能直接冲到越国公府喊打喊杀,既然如此,索性把水搅浑,借刀杀人……”
她低下头,默然几瞬,终于又抬头道:“我之前疑心,又不敢说,其实是有私心的,怕好容易有了容身之处,又……只是娘子待我以诚,我终究还是不能眼看着您跟梁氏夫人闹得不可收拾。”
最后,张玉映轻轻道:“您还是把我送走吧。”
“玉映啊,”乔翎听她说着,给她扇风的动作并不停下,口中道:“你以为梁氏夫人不知道吗?”
张玉映微露愕然之色。
却见乔翎嘴角露出几分讥诮来:“越国公府里,老太君跟她做了多年的婆媳,姜二夫人与她做了多年的妯娌,姨母同她该也不是头一回认识了,什么时候起过这样的龃龉?真要是有点什么,老早就争起来了,还需要我来做导火索吗。”
“她又不是傻子,外边忽然间有人抬了老太君、姜二夫人、姨母和我来踩她,难道她真的会以为是她的婆母和妯娌在背地里搅弄风雨?我又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人都不认识几个,又上哪儿去散播风声?”
“从我们到越国公府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我收留你,深深得罪了鲁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难道看不出是鲁王有意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