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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083

吻完,傅斯岸才重新将他的手放开。

舒白秋轻怔,被指尖微痒的触感所惹笑。

他也倾身,去吻了吻先生。

“今天的——唔……!”

然后,才刚要继续开始说话的少年,就又被深深久长地吻住了。

他们常常会接吻,或者可以说,目前还没有一个地方,是他们两人同时去过,却还没有在那里接吻过的。

所以舒白秋也当真被吻得习惯了。

只是他到底仍是无法和先生的体力相比。

傅斯岸一直将人亲到软靠在椅背上、指尖都不由得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才终于舍得将少年稍稍放开。

给了人一点换气的时间。

两个人一同坐在了工作台前的宽椅中,舒白秋喘了

有一会儿,才得以平复音调。

对自己的进展继续做介绍。

这一次参加天工奖,舒白秋选择的翡石原料与神工奖时的类型并不一样。

现下的平板上,他画好的设计图也和上次大有不同。

“这张草稿已经完成了吗?”傅斯岸问他。

舒白秋点头:“嗯。”

这张设计图非常简略,清晰的线条只有寥寥几笔。

乍一眼看起来,就好像没有画完一样。

论起细致程度,更无法和上次神工奖那只开脸极佳、栩栩生动的虎嗅相比。

所以傅斯岸才会问他,有没有画完。

舒白秋解释道:“会这样画设计草稿,是因为这块玉料本身的质量特别好。”

参加天工奖的这块玉料,也是舒白秋从先生自明城带来的原石库存中挑选的。

不过这次,他选中的却是价格最昂贵的高货之一。

“越是好的料子,所需要的修饰越少,也完全不需要靠重工来炫技。”

舒白秋道。

“真正好的玉料,下重工只会破坏其原本的美感。”

“所以才会有一个说法,叫‘大美不工’。”

对于本身质量过硬的翡石高货而言,玉雕师的工作已经不是去修整,而是要将原本的美丽最完美地呈现出来。

“所以这次,设计图的线条才会这么少。”

傅斯岸闻言,再度看向了那张设计草稿。

虽然傅斯岸在玉雕领域是绝对的外行,但他也知道,这种简略的线条并不是轻松偷懒。

相反,它会更难。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就像是傅斯岸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知名画家,毕加索,其绘画的基础就特别扎实,所以才能在此之上,概括剥离出独特的抽象艺术。

而对舒白秋,傅斯岸之前看他用油画棒作画时,就曾不止一次地察觉过。

小啾的色感、光影和形体概括能力都非常强。

也因此,在翡石这种对光感要求尤为高的材料上。

舒白秋才能做好这种看似极简、实则极度准确精炼的线条。

而且傅斯岸清楚,翡石雕刻与绘画还有一点最大的不同。

绘画是只需要纸笔颜料,之后动工就可以。

但翡石却需要依据原料而雕。

越昂贵的翡石高货,数量越少,也越为珍稀。

就会导致玉雕师很难有与其接触的机会,也就无法进行充足的练习。

而且绝大部分人都会因其价格昂贵,而心有顾忌。

越是顶级的料子,玉雕师们就越不敢下手。

生怕有什么差池,毁了整块玉料的价值。

并且,越是顶级的高货,其能实现的效果也就越多,反而会变得难于设计。

可能性过多,也会导致雕刻师们百般纠结,难以抉择。

毕竟稍有不妥,就

可能会将这种玉料原本的光芒所浪费埋没。

而舒白秋的情况,却与其他玉雕师不同。

舒家拥有着传承近百年的舒雨巷,舒白秋又在爷爷的指点下长大。

从幼时起,少年就不断有着同顶级高货接触的经历。

他完全不会欠缺经验、束手束脚。

所以眼下,舒白秋才会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设计构想彻底定下。

他这个决定的迅速,也和傅斯岸指派人研制特调药膏一样。

是足以令业内震惊的速度了。

傅斯岸定睛看完设计草稿,又道:“所以这次,你选择了和神工奖的作品完全不同的雕刻方式?”

舒白秋的那件《细嗅》刚刚在香江被拍出六百万的价格,直到两周后的现在,这个话题依旧是玉雕圈内最津津乐道的热点之一。

热度丝毫没有消减。

而这时,又传出《细嗅》的作者秋雨,准备参加同年天工奖的消息。

外界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会选用和神工奖类似的技法,来完成天工奖的赛事。

毕竟,既然是参赛,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技法来交卷。

但旁人却根本没有想到。

舒白秋擅长的,还远远不止精工圆雕大件这一种。

“嗯,”舒白秋点头,回答下了先生的话,“神工奖那个作品,已经算是得到市场和口碑的认可了。”

少年也有着自己的规划考量,会根据外界反馈来加以调整。

当然,他还是低调惯了,生性便很谦虚。

实际上,那件神工奖的特别金奖作品,其实岂止是得到了认可。

简直是被追捧热议。

舒白秋只道:“所以我想试试新的方式。”

“其实这本身也是我的规划进度,”少年还说,“我自己觉得,玉雕就是要这样的。从写实的重工开始,逐渐隐去‘工’的痕迹,让翡石的天然魅力完美呈现出来。”

在这一点上,舒白秋也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与观念。

“——也就是从繁复技法,到没骨藏工。”

他的父亲舒沐之,正是现当代最知名的没骨画家之一。

傅斯岸望着认真解释的少年,心神微动。

就像上次,傅斯岸觉得舒白秋给他的感觉,并非是匠气的雕刻,而是要从毛料玉石中将已存在的猛虎释放出来一样。

现下,傅斯岸也同样明确地感受到,在玉雕这条路上,少年已然有着远超旁人的悟性与思想。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天赋、勤恳、进取、思索。

缺一不可。

少年说着,还道:“不过,除了杂料下重工,和大美不工这两种情况。其实我还有一个顶级高货用重工的设想。”

舒白秋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不过,因为这次天工奖的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而且我那个设想还不算成熟,所以这次就先选择了眼前的

这一块料子。”

顶级纯料下重工?

傅斯岸心想,那做出来就不只是这个天工奖。

而是要轰动整个业界了。

因为少年说那个设想还尚不成熟,傅斯岸也没有多问。

他的目光转向了工作台上,被舒白秋亲手拿起的那块顶级玉料。

这次舒白秋选中的,正是一块玻璃种的天空蓝。

傅斯岸记得这块天空蓝,这还是翠南记的那位老板亲手交给他的。

虽然不是绿货,但这不足巴掌大小的翡石原料,也高达了大七位数的价格。

翠南记老板说过,这不是市面上那种蹭个淡冰色就敢标天空蓝的水货,而是真正澄澈如碧海的天空蓝。

在她收到它之前,这块货就在业内很出名了,不少人都询问过它的价格。

而此时,那块翡石躺在少年皙白的双手中。

即使还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打磨,也美得像一汪湖水般晴朗动人。

它真的非常美丽,就算不加任何修饰,单是以原石的形貌摆放在那里。

也像是一件迷人的艺术品。

而舒白秋捧握着那块天空蓝,又看了一眼亮着设计草稿的平板,说。

“这次,我想做海。”

……什么?

傅斯岸闻言微顿。

他想起了昨晚自己那时的念头,也想起了舒白秋曾经亲口对他说过的。

先生是他的海岸。

还没等傅斯岸稳下心神来,他就听见舒白秋再度开了口。

坐在他身旁的少年,已经笑着在讲。

“这次,又是先生给我的灵感。”

舒白秋捧着那汪湛蓝,仰头向上,很轻地贴了贴先生的唇。

少年眼眸含笑。

“谢谢我的缪斯。”

***

傅斯岸对此非常愉悦。

心满意足。

舒白秋在玉雕界复出的第一年,参加的两大重要赛事,作品都以傅先生为灵感。

嗯。

虽然第二件作品还没有真正问世,但傅斯岸已经在考虑。

要怎么给这两件作品办一个巡回展了。

最好在每一张门票的背面,都把构思过程清晰地印出来。

最关键的傅斯岸的名字,要和小啾的名字印在一起。

并排加粗,标成重点。

傅斯岸在愉悦考虑着的时候,舒白秋也在尽力完成自己的作品进展。

不过,这两天,除了天工奖的参赛作品之外,舒白秋还在分心忙碌另一件作品。

那是要送给葛虹的礼物。

舒白秋之前就计划好了,他想要回报葛阿姨在结婚时送来的纯金,准备以父母生前留给他的黄金作原料,为葛阿姨亲手做一件成品。

那件礼物已经完成了大半,是以将近五百克的足金制成,结合古法、錾刻、和珐琅等工艺,为葛

虹制成的一副黄金挂画。

——錾刻星空。

舒白秋做这件黄金礼物的时候,傅斯岸也同样在旁观。

所以他很清楚小啾的进展,也知道对方最近已经很忙,但还是在抽时间完善这件作品。

就是因为想要赶上马上到来的葛虹的生日。

而且傅斯岸也是现在才知道,小啾之前其实并没有怎么接触过黄金雕刻。

无论錾刻、珐琅,还是那些繁复华美且费时费力的缠丝工艺。

都是小啾为了葛姨现学的。

这当然能说明小啾有多么天才,自学就能这样迅速且厉害。

但同时,这还和舒白秋这么忙也要抽时间一样,说明了——

他对送给葛姨的礼物有多么上心。

表面上,傅斯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也没有打扰少年的工作。

他只在心里想。

小啾有一句话说的的确很对。

自己就是很爱吃醋。

还咔咔乱吃。

起初,傅斯岸都还是默然隐忍着。

他不想再耽搁少年本就紧张的时间。

但在舒白秋连续赶工了几日之后,傅斯岸却改变了主意。

因为赶得很紧,舒白秋加长了白天的雕刻时间。

连续几日上工太久,他的身体不由生出一些僵涩感。

那是连续久坐之后的微许不适。

这天,舒白秋也连续工作到了七点多,才去吃晚餐。

吃完晚餐,他还想着雕刻的事。

傅斯岸叫他时,舒白秋还迟疑了一下,说,自己在想,晚上要不要加班雕一点。

但他的话才刚说完,就被先生拉走了。

傅斯岸否决了他的想法,并且帮少年做起了按摩。

舒白秋原本没想休息,但他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久坐之后的僵硬。

他谢过了先生,继续被对方帮忙。

久违的活络,让舒白秋放松了许多。

他也并没有察觉,自己被摆成了什么样的姿势。

直到拉伸的方法逐渐有了异样,少年才察觉不妥。

但这时,已经太晚了。

……他就这样以被正拉伸着的状态,彻底地填装了进去。

这几天因为白班忙碌,舒白秋并没有上夜班,他知道先生等了好久,所以也没有怎么挣扎抗拒。

相反,少年心中还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又有些时日没摸摸先生了。

因此这时开始,舒白秋其实很乖地在配合,直到他被撑得不行,哆索着掉眼泪时。

都没有说不要了。

但在身体终于被灌人之后,累到极点的舒白秋终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便想要睡困过去。

可是他却没能休息。

才只是从卧室去到浴室清洗的距离,舒白秋浮在水池里,居然又被熟悉的灼然定住了。

少年勉强睁大了困倦的双眼,摇着头想说今天没办法再一次了。

可是抱着他的男人却圈住了他,在他耳畔低喑说。

“不行。”

“小啾,我们还没做过。”

舒白秋一瞬有些茫然:“……?”

什么……

什么没做过?

他现在,内测都还有什么在慢慢地淌沥下来。

但傅斯岸嗓音磁沉,咬字清晰,却道。

“刚刚是医生和你做。”

“现在该是你的缪斯了。”

男人振振有词,还把早已虚弱无力的舒白秋抱起来,一点一点地按了下去。

“……不,呜……!”

舒白秋僵硬得简直难以置信。

他清楚地听到了先生的说法,也想起来,自己还曾经叫过先生很多称呼。

难道……难道还要每个都轮流来一次,才算做过吗?

少年承受不住,他本就的身体叠加着不应期,更是辛楚难捱。

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拒,却根本都动弹不得。

他当真被一寸一寸地掼按下去,还要被迫听着耳边的先生说。

“别躲……乖。”

“会越云力越深的。”

对心上人,傅斯岸从不说谎。

他既然要做缪斯。

就会对小啾认真负责。

——把灼热灵感满满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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