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最近太平很多,她去过的地方,曾经占山为王、偶有欺压百姓的寨子全都改过自新,还有不少直接加入了厢军,壮大了巴蜀守备军的力量。
而她没有去过的,也因为害怕她到来直接把自己灭了,所以最近都夹起尾巴做人,收敛得很。
何县令不是迂腐的官员,能够有这样的力量震慑,让百姓的生活变得平静,他便觉得“巴妙音”的存在是件好事,可以接受,不会刻意去针对。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用了她母亲的姓氏、化名“巴妙音”的红衣女侠,会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薛灵音。
薛灵音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
她带着英气的美丽面孔因为这一笑,仿佛将牢房里的阴暗都照亮了。
“可不就是我了?”她爽朗地道,“我爹安排的人生我不喜欢,我想出来做一些事,寻找一些人生的真谛——”
何县令放下了手:“所以你就去了你舅舅那里,还用母族的姓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现在又要来干涉我太平县的事?”
薛灵音正色:“这不是干涉,你们抓了我们的人也有好几天了,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她说着,再次看向仿佛失去了神智的张俊,“你把人关在这里,谁是真凶,你调查清楚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让我把人带回去,由我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看他这个样子,适合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吗?”
何县令没有和她争执,而是反问了一句。
他随后又道,“我也没有对他用刑,反而让人好好照看着他,希望他早日恢复清醒,能够配合调查。恕我直言,大小姐,其他方面你强过我,但在调查审理案件上,还是我略胜一筹。”
薛灵音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自己确实没有遗传到父亲在断案上的天赋。
但要她就这么走,也是不可能的。
她又看了坐在里面的张俊片刻,然后提议道:“不然我们打个赌,人先放在你这里,这个案子我们两边一起查,你先查到,人就由你来处置,我舅舅那里我会去说,可要是我先查到——”
“那我就认输,而且答应你一个条件。”何县令毫不犹豫地说道。
薛灵音收回目光,一扬眉毛:“成交。”
薛灵音要走了七里村血案的所有信息,准备带着自己的人,用她的方式去追查。
自她介入前一个多月内,巴蜀混乱四起,像这样奇诡的案子不止出现了一桩。
太平县的大牢甚至发生了越狱。
包括张俊在内,他左右两侧跟他对面的那个女人全都被劫走,失去了音讯。
……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一艘大船行驶在江上。
春季雨水丰沛,江面水涨船高。
从旧都开往巴蜀的船在这个季节逆流行驶,船速应当非常的慢。
可是这艘出自漕帮的大船行在江面上的速度却仿佛不受湍急的江流影响。
而且行驶到哪里,哪一段就会风平浪静,连水下的漩涡、暗礁仿佛都失去了杀伤力。
船头,陈松意迎风而立。
船身上刻画的符文减去了很多行进的阻力,又有她小范围地控制元气,再加上漕帮船只的改进,在这段行驶的速度几乎是以前的几倍。
他们是在旧都跟大部队分别的。
游天、风珉还有大部分的天罡卫,跟负责押送粮草和新打造的农具、兵器的水师将领一起,走另一个方向去边关,她跟厉王则转坐了漕帮的船前往巴蜀。
春天水急,入蜀又是逆流,为了缩短时间,陈松意不得不采取了一些手段。
沿途这样操控元气改变环境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散入大阵的气运都已经重新归于身上。
现在她身上的气运怎么算也有之前大齐的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