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看向了塔下的人,见到他们每一个人头顶都有着不同的气。
有的灰白,有的发红。
她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身边的心腹,见到她的头顶也是一片灰白,一丝微弱的红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黑色。
刘氏福至心灵,这就是人的气运。
她想到胡三婆,她那只左眼能够看到的,应当就是这样的气吧。
她再看向京城,大多数人的气运都是淡泊灰白的,唯有在皇宫的方向看得到冲霄的紫气。
而在北边的那一道,应当就是书院的浩然正气了,那里出储相,经历几朝几代都不曾改。
或许是因为跟先祖共享了视野,也共享了心情,刘氏对这些气都不喜欢。
特别是书院跟护国神木,在她看来尤其碍眼。
她在这个高度将京城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金色气运,于是收回了目光。
在她闭眼的时候,这种特殊的视野也关闭了,加诸在她眼睛上的术法暂时停止了运转。
“走吧。”刘氏说道。
程三元家的顺从地扶住了她的手,同她一起下了佛塔,来到了护国神木所在的院子里。
今日来相国寺的人也很多,在这个院子里祭拜护国神木、抛掷红绸许愿的人也不少,多是女子,有老有少。
程三元家的原本去取了香点燃,要交到刘氏手里,但刘氏却拒绝了。
她来到了高大的神木前,抬手去触碰树干,这样的举动很常见,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刘氏是不能像拥有王朝气运的陈松意一样,让护国神木跟她产生共鸣的。
她将手放在上面,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过很快她就收回了手,然后用一早拿在手里的金钗划破了掌心。
掌心里,她的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刘氏因为这痛楚皱了皱眉,随后重新抬起手,将手掌按在了树干上。
她的血流出来,诡异地渗透进了神木的树干里,没有往下流。
她划破的口子并不大,但是流出的血却源源不断,疯狂地朝着神木渗透。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但却没有把手从树干上收回来。
直到她因为失血而感到眩晕,摇晃了两下,被程三元家的扶住了,她的手掌才脱离了护国神木。
“夫人……”
程三元家的见到了她这堪称疯狂的举动,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看这里。
然后她才看向刘氏的手,却见到她掌心里原本应该留下伤口的地方却一片平整,仿佛先前割破掌心放血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刘氏那失去血色的面孔,却证明了刚刚的一切真实发生过。
程三元家的背上漫过一阵战栗。
刘氏自己站直了身体,看着吸了自己的血过后好似没有什么改变的护国神木,对自己的心腹说道:“好了,回禅房,我要回去躺一下。”
她依照先祖所言,已经用自己的血污染了神木,如果那个跟先祖有仇、杀死了她的珠儿的人在这里,就一定会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
京城,裴云升的宅子里。
神木一发生异变,将气运散入京城阵势中、跟大阵气机勾连的陈松意就感应到了。
“怎么?”
正在听她讲推演术总篇的裴云升见她忽然停下不讲了,于是问道。
陈松意神情凝肃:“等等。”
她抬手掐算,游天在旁坐直了身体,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