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了动皇陵,为了完成窃取国运的大阵,世家拉拢了马元清。
不光为他掩盖了在江南的基业跟和桓瑾之间的联系,还打算通过拿捏钱勇来进而拿捏钱忠。
身为江南跟京师之间的连接,钱忠可以篡改从江南送过来的证据。
甚至收买证人,从内部瓦解这个联盟,好让马元清脱罪。
陈松意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个计谋虽然直接,但却容易奏效。
钱忠是眼下景帝最信任的人,如果他的义子因遗失了令牌而落了把柄在世家手中,必然能够影响到他。
这样一来,不光可以让马元清洗脱嫌疑,再次起复。
而且,还能为他们在朝中再添一个盟友。
再加上钱忠倒戈,身在江南的付大人别说是想定马元清的罪,铲除这个毒瘤,他自己都有可能在这场风波中陨落。
不由地,陈松意想到今日去相国寺找裴云升的钱夫人。
她想到了她在这一切发生之后的反应。
如果不是钱勇还保持着理智,先想到的是去想义父钱忠禀告,请他来拿主意,而是在丢失令牌后立刻就去向那些控制了西山煤矿的人请求通融,那这个局的后续定会这些世家所愿的那样发展。
马元清跟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是用他在京中残留的势力帮他们暗中清扫障碍。
袭击陆大人的正是他手下的余孽,领头的则是他的义子。
可笑的是,下面这些人跟他们背后的世家做着偷天换日、改朝换代的美梦,却不知道自己也是旁人计划中的一环。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是螳螂,以求和的名义来到京城,此刻正置身鸿胪寺的草原人,就是他们身后的黄雀。
当然,失去京师重地对他们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
王朝更替中,衣冠南渡对这些世家大族来说从来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们要的只是继续保持垄断地位,在朝堂上享有跟过去一样的话语权。
至于受他们统治的王朝有多大,定都在何处,坐上的天子又姓什么,这都不重要。
马元清的人对负责修缮皇陵的官员下手很是隐蔽,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想从这方面锁定他不可能。
但是下面这些出身世家,或者背靠世家的朝廷大员,他们收买利诱修缮皇陵的官吏给出的那些财帛田地,却是有账本记录的。
陈松意将心神集中在这上面,京城的阵图又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在这张完整的阵图上在好几个地方闪烁着光点。
当她凝神看向其中一处的时候,相应的画面就会浮现出来。
她要找的账簿由谁看管,藏在什么地方,画面的碎片里都显示得一清二楚。
尽管看得越多,就越是头疼欲裂,她还是将这几处地点都记了下来。
眩晕之中,她感到熟悉的鼻腔一热,就同在济州城外一样,血从鼻腔里涌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面具遮挡。
如果不是,提前用了那张“封”字符,又早早把马元清的义子引开,这一下多半会暴露她的藏身之处。
陈松意抬手掩住了口鼻,不敢稍停,继续看了下去。
直到把所有地点都记下以后,她才退了出来,然后又再次看向了马元清。
他在江南置了基业,有自己的盐矿跟铁矿,甚至养了一支私军。
对世家大族来说,在自己的地盘养私军并不少见。
尤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