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都接连落下高塔,如黑色长钉,凿入龙穴!
白雾中,建成的高塔煞气外泄,将大齐王朝的龙脉死死地钉在地上。
而从破开的口子处,大齐的国运外泄,随着建成的高塔渐多,外泄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将生辰八字埋在其中,萧氏一族的气运自然归入此人的躯体里……”
她心中生出明悟,然而一时间接收的信息太多,过载的感觉又来了,于是很快从白雾中退了出来。
从她开始掐算就在旁安静地看着,不出言打扰的萧应离虽然在被狐鹿算出踪迹的时候,表达了对这种推演天机的术法的不喜。
但那是对着敌人。
己方如果有这样的高人,自然是事事能算,算得越清楚越好。
尽管陈松意的掐算才开了个头就停下,整个人顿住,可萧应离感觉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结束。
果然,见他慢慢放下左手,他立刻问道:“先生算的结果如何?”
那本就苍老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发出,又沉了几分:“他们在窃国。”
她道,“这样的塔一共有四十九座,组成大阵,囚龙窃运,殿下知道一旦国运被窃会如何吗?”
“一但国运被窃,王朝的寿命就会缩短,国力下降,内忧外患。
“我知道对殿下来说,这种事情看起来很虚玄,然而殿下只要想一想,前朝快要灭亡的时候就是国运将尽之时,那时不就是草原王庭崛起,南疆动乱,还有大旱天灾连年,遍地都是活不下去的人。”
此刻,她再拿起手中这个草人,眼底浮现出了冷意,“彼时萧氏王朝灭亡,就轮到他们王家起势,这草人放在这里,就是用来吸收气运的。”
她说着,将手里的草人扔到了地上。
这样规模宏大了许多、牵涉的人更多,但原理还是一样不变的窃运手法,令她更加确定草原王庭的那位国师跟指点刘氏的那个道人就是同一人了。
自己跟程明珠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他有所感应,于是再次回到了中原,借助想要起势的沂州王氏,布下了更大的局。
这可能是他的补救之法,也可能是他的随手而为,还可能是一个局,用来守株待兔,等有人一来破坏,他便可以知道先前坏了他布置的人是谁。
虽然不知道他谋夺大齐国运的目的是什么,但陈松意可以确定,不管是他帮助刘氏也好、帮助王家也好,甚至是帮助草原王庭谋夺中原,都不是平白为人做嫁衣。
看着被扔到地上的草人,听到世家蠢蠢欲动想要谋夺皇位,如果换了是景帝在此,一定要大发雷霆,叫人推了这塔,去将王家赶尽杀绝,让沂州王氏从此在世界上消失。
但萧应离没有愤怒。
厉王甚至想笑一声,说一句终于来了。
原本在太祖起势之前,他们兰陵萧氏不过是一个二等世家,远比不上沂州王氏。
现在反过来却压了天下世家一头。
换做是他,生在曾经有机会振臂一呼、于乱世中谋夺基业的沂州王家,他也会不甘,也会觉得自己没有萧家差,只是缺少了一点运道。
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诱惑不去做?
陈松意等着他的愤怒,却没有等到,只听他冷静地分析道:“沂州王氏敢这样做,除了得到那位国师的帮助,背后肯定也已经跟其他世家大族商谈好了,成功以后要许给他们天下共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低我们萧家一等,还要被我皇兄忌惮打压。
“他们已经结成联盟,再加上有能布下这种阵法的高人做外援,现在若是贸动,将此事揭发出来,必定会令大齐陷入内忧外患。先生既能算出这些,想必定有良策,我该怎么做?”
听见他的话,陈松意越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