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鼎臣会还没出京就用上,但也没阻止。
京城的事,消息定然无法封锁,一旦送到江南,桓瑾就会采取行动,向漕帮下死手。
他们既是在跟人赛跑,也是在跟时间赛跑。
以桓瑾的性格,现在大概已经对漕帮采取行动了。
付鼎臣只希望漕帮能够撑到军队到来,不要蒙受过于巨大的损失。
他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再看了看平静的江面,码头上终于响起了马蹄声。
风珉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带着四个护卫,一路飞驰来到了大船前。
付鼎臣一低头,正好见他从马上下来,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袱,往背上一背就利落地上了船。
风珉道:“久等了,付公。”
他带着人一上船,付鼎臣就抬手令人开船,然后才说道:“还以为小侯爷来不了了。”
风珉与他并肩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方宽阔江面:“我说要来,就必定不会失约。”
虽然忠勇侯不肯放他出门,但风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他爹。
或者说没有说服,他这一次又是偷跑出来的。
但这个过程不重要。
结果是他到了就行。
大船离开了码头,向着江面驶去。
后方跟着的几艘船规模稍小,搭载的都是近卫跟钦差队伍。
风珉看了看脚下这艘船,虽然大且稳,但速度却不如战船快。
哪怕走水路去江南,最短也要耗费十日。
等去到江南,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他皱了皱眉,看向付鼎臣:“这速度会不会太慢了些?”
付鼎臣将自己让人带了兵符去调动水军直冲江南的安排告诉了他:“京师水军的战船更先进,比我们更快,我让他们全速行军,先去漕帮总舵。”
闻言,风珉才松开了眉心:“那就好……漕帮总舵,麒麟先生也定已经有了安排。”
他说完抿了抿唇,这个安排,无疑就是他的弟子了。
风珉又想起分别的时候,陈松意居然什么都没告诉自己。
所以自己就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可靠?
江南形势错综复杂,她就算能够预知先机,也终究只是一个人,必然会遇上无法解决的危险。
还是希望能够快点抵达,跟她会合,才安心。
……
总督府坐落之处,楼外见江。
江水今日暴涨,在远处都看得到水浪翻滚,湍急浑浊。
阎修归来一日,总算得到了详尽的漕帮情报。
他知道昨晚上那个道士就是在江南一带声名鹊起的神医游天,是翁明川为了给潘逊治病找去的。
然后,昨晚在漕帮还有一位“裴先生”。
一看到情报中所写,这位裴先生曾经在去往漕帮总舵的路上,用一面有着厉王印记的金牌,斥退过驻守在那里的州府军,阎修便知道他是谁了。
他捏着纸张的手用力得指尖发白:“裴植……”——他那个阴魂不散,永远压他一头的好师兄!
他不是应该在边关追随厉王,什么时候又回了江南?
一想到裴植那张脸,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新愁旧恨一时间全都涌上了阎修的心头。
从两人先后入门,到一起参加科举……裴植考上了,自己却落了榜。
那时候的他,就想问一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