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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Chapter 45 宝贝。

*

男人语调轻浅, 不似他平日的清冷持重,尤其那声开头的“老婆”,硬生生让殷酥酥听出了几分微醺后的撒娇意味。

他从背后拥住她, 混着葡萄酒香气的细碎浅吻像是一张织起的蜜网,千丝万缕将她困缚,后颈,脸颊,耳廓, 太阳穴……没有一处能得以幸免。

她脸蛋脖子根都漫上红潮, 被他亲得痒, 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 想要躲,可酒后的太子爷不是太子爷,更像是个刚得到一件新奇玩具的幼稚男孩, 她躲, 他追, 她退,他进, 最后索性微启薄唇,一口咬住了殷酥酥细嫩珠润的耳垂。

“先生……”

殷酥酥只觉心跳如雷, 想唤醒他的理智,但话音出口, 音量又不敢太大。于是气音似的两个字,为这气氛更添几丝旖旎。

一门之隔的休息室里,是一对正避了人耳目喘着的男女。

一门之隔的外面,她手还握在休息室的门把上,被他亲得脑子发昏呼吸不稳。

费疑舟双眸仍旧是微阖着的状态, 亲她耳垂,把那片粉软含在唇齿间慢条斯理地噬。

殷酥酥脸颊越发地红,只觉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耳朵上爬一般,那是种挠不到的痒,痒在心底。

又过了几秒钟,男人不再满足于对姑娘耳垂的进犯,唇离开,直接转过她的身子,低头寻找她的唇。

“费疑舟!”殷酥酥瞪大了眼睛,这次不再顺他心意,而是直接抬起手捂住了他那张矜贵又磨人的嘴,压低嗓音说,“这里是吃晚饭的餐厅,你弟弟还在雅间里面等我们,你清醒一点。”

费疑舟垂睫注视着她,眸色幽沉而专注,也轻声应她:“老婆,我想亲你。”

殷酥酥羞窘到都要无奈了,忍不住好奇:“你和费琮霁一共喝了多少酒?”

费疑舟手臂搂紧她的腰,闭上眼,额头和她的亲密相贴,呼吸也和她的完全交融在一起。

大概是醉酒之后大脑不甚清明,费疑舟似回忆了下,方淡淡地回答:“费琮霁我不知道,我喝了四杯。”

殷酥酥:“四个高脚杯,满的?”

费疑舟:“半满。”

殷酥酥:“也就是说,你们俩只喝了我看见的那一瓶,后面新开的那瓶呢?”

费疑舟贴紧她,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听起来懒懒漫漫,醉人得很:“我不胜酒力,第二瓶开了以后就老五一个人在喝。”

“……”殷酥酥这下算是彻底无语了。

本来还以为他酒量不错。

在殷酥酥原本的想象里,常年混迹商界的人,又这么位高权重,不说千杯不醉,至少也应该是个酒半仙。他倒好,又一次刷新她对“显贵世家子”的认知。

才喝四杯红酒就醉成这样,这位大少爷,也太菜了叭!

“那个……你别老是我身上黏。”殷酥酥满脸绯色,小声在费疑舟耳畔提醒。

他个子那么高,全身腹肌是腹肌胸肌是胸肌,别看西装一穿,瞧着挺清矜,但常年健身的殷酥酥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这男人的体脂率也就在百分之二十左右,整体体重绝对超过七十五公斤。

也就是说,他不仅很高很大只,身上还全是非常紧实又沉甸甸的毽子肉。

这会儿他醉酒之下把她整个人都箍在怀里,全身三分之一的重量都在往她身上压,她身形娇小扛不住,只能咬咬牙,也反手用力抱住他窄瘦的腰,借用自己的肩膀背部来支撑。

“老婆。”费疑舟脸贴在她额头上,上下来回亲昵地蹭了蹭,说,“我头晕,有点站不稳。”

他这模样颇有几分难以形容,直令殷酥酥好笑又无言。早些年,在经纪人梁静还没练出一副海量酒量前,她也照顾过醉酒的梁姐,有相关经验,自然知道喝醉的人四肢虚软使不上力。

她没有责怪费疑舟,只是又拿眼风瞟了眼休息室大门。

此刻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着实是尴尬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里头的二位发现。

如是思索着,殷酥酥定了定神,决定先把自家喝大了的金主爸爸带离“案发现场”。

“你头晕是因为你喝多了。”殷酥酥十分耐心,像在哄一个不肯吃药的小朋友,温言柔语,音量低低,“这样,我先扶你回雅间,你坐一会儿,稍稍喝点茶醒醒酒。好不好?”

费疑舟却摇头,炽烫稍沉的气息喷进她颈窝,轻声:“我们回去吧。”

“回家吗?”殷酥酥想了想,点头,“也可以。那我扶你去跟费琮霁打个招呼,然后我们就回家?”

费疑舟:“嗯。”

头顶光线昏沉,他眼眸半合,浓密的眼睫毛掩得低低的,在白皙的脸部投下两圈半圆形的阴影。这副样子看起来很好说话,又没什么大脾气,对比往日那种高高在上遥不可攀的冷峻感,温和了许多,也可爱了许多。

殷酥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继而一手抬起他右臂,环过自己双肩,另一只手下劲绕住他西服下的窄腰,轻声道,“现在我扶你往雅间走。不过我力气比较小,你又这么高这么重,你自己脚下也要稳住咯发力才行,知道吗?”

费疑舟迈步朝前,修长指节轻轻摁了下眉心,面容隐隐透出几分疲色。他低声说:“给你添麻烦了,老婆。”

“……你别这么客气。”他喝醉之后一口一声老婆,听得殷酥酥挺不好意思,干笑着回他,“我们是夫妻嘛,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走廊地面铺了最优质的吸音地毯,脚踩上去,落地无声。

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从休息室附近离去了。

走出约莫十来米距离后,殷酥酥犹有几分惊疑与后怕,下意识回过头,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眼,神色与心情都颇为复杂。

但也只是极短暂的一眼,她很快便将目光收回。

巧的是,殷酥酥和费疑舟刚慢悠悠走到油画拐角处,另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便迎面朝两人而来。

“大哥大嫂?”注意到自家兄长脚下步子有些虚,整个人看上去与往日有别,五公子费琮霁很轻微地皱了下眉,看向殷酥酥,出于关心地询问,“大嫂,大哥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

殷酥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囧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喝多了。”

费琮霁闻声,显然不太赞同殷酥酥这一说法。紧接着,他便带几分困惑不解地说:“可是我记得,大哥就喝了几杯,按理说以大哥的酒量……”

然而这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殷酥酥身旁醉酒的大公子给不着痕迹地打断。

费疑舟冷不防出声,没什么语气地道:“给阿生打电话,让他把车直接开到门口。我头晕得很,走不动多少路。”

费琮霁:“……”

费琮霁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讶色。但费五公子到底是机敏人,短短几秒就顿悟过来是怎么个事儿了。

费琮霁挑了挑眉,看向自家大哥的目光里也多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揶揄。他没再提出任何质疑,转而又看向殷酥酥,十分识时务地配合道:“我看大哥这模样是醉得不轻啊。大嫂,要不坐我的车,我直接送你们回南新?”

“不用不用。”殷酥酥笑着摆手,“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阿生就在附近,有他帮忙我们两个人就能搞得定,送你哥回家没问题。放心吧,妥妥的。”

费琮霁点头:“好。”

“嗯嗯。”殷酥酥应完,飞快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摁下拨号键。

响了没两声,陈志生接通。

殷酥酥三两句话说完,挂断电话,随后便扶着她的金主老公坐上VIP电梯,直接下到一楼大厅去等阿生。

五少爷很有礼数地陪同在侧,全程乖乖地眼观鼻,鼻观心,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问题不问,只是偶尔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自家不胜酒力醉酒大哥一眼。

等了不到两分钟,劳斯莱斯清影便行驶至餐厅大门口。

费琮霁见殷酥酥体格细弱,扶费疑舟扶得有些费劲,便很绅士地上前几步,提议说:“大嫂,你走前面,大哥我来扶吧。”

其实费疑舟脚下的步子还算稳,但殷酥酥被他囫囵个儿扣在怀里,鼻子口腔满脑袋都充盈着他身上的冷香和酒气,熏得晕乎乎。一听费琮霁要来帮忙换班,当即双手赞成。

“嗯好。”殷酥酥没拒绝,忙颠颠地点了点头。

征得大嫂的同意,费琮霁当即伸手握住自家大哥的手臂,准备把人往自己肩上托。

不料,他这厢近了费疑舟的身,刚有动作,双手却被自己亲爱的大哥给不动声色地拂了开。

费琮霁:“?”

只见亲爱的大哥一把将小嫂子揽了回去,顺带趁大嫂不注意,淡淡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清明寡淡,分明在凉凉地说:【是不是显着你了,给自己加什么戏?】

费琮霁:“……”

芝兰玉树的五少爷深深沉默了,无言以对,只能很乖觉地站到一边。用眼神分外真诚地回复兄长:【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真没故意想成为你和嫂子Play的一环。】

费疑舟淡定地收回视线,两只胳膊收更拢,把怀里的小姑娘搂得紧紧的。

被熊抱到快要喘不过气的殷酥酥,对这兄弟二人的眼神来往毫无所觉。她只以为费疑舟是醉得更厉害了,所以才会这么的霸道蛮横不讲理,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暗道得快点把他弄回家。

主要是不知道这位大公子的酒品如何,万一要是在大街上干出点出格事,她敢打赌,明天一则“费氏太子爷当街耍酒疯”的消息就会刷爆网络,引爆热搜。

到时候,不仅是股市会大受震荡,费家上下会颜面扫地,她和费疑舟的隐婚关系也会大白于天下,后果之可怕,难以想象。

如是一琢磨,殷酥酥是半秒钟也不敢耽搁了,连忙卯足了劲儿往费疑舟腰上一抱,将他半拖半拽地推进了清影车。

砰,车门关闭。

待上车落座,大公子便重新合上了眼,高大身躯慵懒地靠向座椅靠背,指尖轻捏太阳穴,眉眼淡漠,闭目养神。

殷酥酥则将车窗落下半截,探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往窗外看,对送行的五公子笑着招手,说:“琮霁你快回去吧,今晚的饭菜很好吃,谢谢款待,下次有机会再约饭,我请!”

看着姑娘澄明清澈的双眸,费琮霁先生毕竟医者仁心,他无端便生出了几丝恻隐。于是迟疑片刻,试探着说:“嫂子,其实我大哥他可能……”

“你大哥你就别担心了。”殷酥酥以为他是担心费疑舟,很真诚地道,“看他这状态应该只是酒精上头,不至于要去医院,晚上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且就算你不放心我,总放心慎叔他们,家里一大堆人呢。”

费琮霁蹙眉:“其实我是想说……”

“真的没事!”殷酥酥说着,还给五公子抛了个“我这人特靠谱”的正气眼神,“再见。”

“……好吧,再见,你们慢走。”

随着费琮霁的最后一声“再见”,劳斯莱斯后座车窗重新升起,引擎发动,纯黑色的清影静谧地绝尘而去。

五少爷长身玉立地站原地,满脸深沉地目送。

本来看这小姑娘性格温吞又有点呆萌,想暗示她,他家大哥的酒量向来是“白的一斤半,红的随便灌”,今晚三杯就倒,必定有诈。

想让殷酥酥多长个心眼儿的。

可怜。

这么一只心思简单的无害羊崽子,哪里是老谋深算老狐狸的对手。

*

费殷两人于后排落座,驾驶室里的陈志生闻到车厢内弥漫着的清淡酒气,又扫了眼中央后视镜,并未作声。

忽地,殷酥酥开口,语带关切道:“阿生,麻烦你把车窗降下一点,费疑舟喝多了,透透气他会好受一点。”

闻听此言,陈志生同志英俊冷厉的面容一滞,眼神里明显浮现出了一丝茫然。似不确定,他又往中央后视镜里瞄了眼。

只见他的老板闭着眼,养着神,脸色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醉色酡红都寻不见,唯有那只轻摁着太阳穴的修长右手,显露出丁点好像确实头晕的样子。

陈志生拧了下眉,一边依照殷酥酥所言,将副驾驶这侧的车窗落下稍许通风,一边随口问:“费先生喝了多少?”

殷酥酥从置物箱里取出一张湿巾纸,折叠起来,口中回答:“四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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