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雾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迟晴发消息问她怎么去机场,机场离得远,打算让助理过去送她。
迟雾说谈屹臣送,迟晴说了声好,其余什么都没多问一句,放心得很。
路上,前方道路有些塞车,车流速度缓慢,谈屹臣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牵着迟雾的手,不是浅浅的牵,是手心朝上,把迟雾的手摞在自己手上,十指交扣地紧握在一起。
“很舍不得?”迟雾靠在车窗,被他这个小动作惹得有点愧疚,忍不住看他一眼。
身旁的人“嗯”了一声,目不斜视,专注地看前方,开车很认真。
低头想了会,她安慰:“只是一个月,两个城市不远,想见面也可以见到。”
谈屹臣哼了声,语气挺酷:“那当然。”
“......”
四十分钟后,两人抵达目的地,谈屹臣靠在车椅后背,自然地拿过她手机,输入自己生日解锁。
密码是他昨晚自己设的,解锁后直接翻到两人聊天界面,找到发给她的截图。
是那张海岛合照,但截掉了其他人,只剩他们俩的一张照片截图。
谈屹臣拇指在屏幕上点击,把这张只有两人的截图设成手机背景和屏保,迟雾在一旁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操作,微哂一声:“打算挺久了吧?”
他嘴角勾出一丝笑,低着头弄得很认真,灰棕色碎发随着轻微晃动,弄好后,才把设定好的手机还给她,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嗯”了一声。
谈屹臣看了她一会儿,语气自然:“到那边,有什么事得记得跟我说。”
迟雾点头:“知道。”
“钱够吗?”
“够啊。”她:“不然呢,你给?”
“给啊。”谈屹臣笑了:“当然给。”
迟雾:“包养我?”
“养你还少?”
她不认:“什么时候?”
“高中前,我零花钱不是都是你花的?”
高中后没被花,那是迟雾不乐意花了。
“有这事?”迟雾垂眼,冷清清的一张脸显得挺无情:“高中前,那会太小,不算数。”
谈屹臣笑:“那就今天开始算,你男朋友马上也要去当社畜了,看看能不能包养你。”
一个月的暑假浪完,迟雾有自己的规划安排,谈屹臣也得去谈承那跟着做事,都不闲。
临分别前,迟雾把人压在车座上吻了一会,认真又绵长,吻完就走了,剩谈屹臣一个人坐在车内,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飞机是中午抵达沪市,出机场后迟雾打了辆车到之前迟晴就安排好的住处,一套大平层,离她实习单位很近,迟雾记得谈家在这儿有一套独栋别墅,带室内游泳池,上次来沪市跨年就是在那聚的。
简单收拾完,迟雾躺在冷气房里刷了会新闻,直到城市的热气消退才出门。
沪市夏季气温跟南城相比不相上
下,迟雾这会要见的是之前联系好的学姐,目前在一家工作室工作,工作室名称叫JOIN,在网络平台的视频、采访、或是一些文章热度都很高。
迟雾算是就过来打个杂,挂个策划的牌。
夜间七点,两人在露天酒吧见面。
洋洋洒洒的暖色灯光铺了一整条街,两人坐在白色遮阳伞下,看西式建筑下的繁华夜景,纸醉金迷。
“明天入职?”张琪回完工作群消息,抬起头微笑问。
已经毕业两年,她身上完全脱去了学生时代的稚气,穿米白色的连衣长裙,齐肩短发,人很精神。
“嗯。”迟雾点头,视线放在一旁快速骑行而过的路人身上,她很喜欢这种夹杂在城市里的烟火气,叫人宁静舒适。
“之前的一些注意事项和工作安排已经发给你了,工作室已经安排好了,你也算是我这组的,明天去直接跟着我就行。”
“好。”迟雾没问题。
工作室大概二十多个人,策划、运营、剪辑、后期,迟雾是不仅找人找了关系,还投了点钱,不然好好的一个工作室除非是老板疯了才收她一个刚毕业的。
两人一块在露天酒吧坐了一个多小时,大致把明天的事情梳理一下,迟雾和张琪不是第一回见面,之前聚过两次,比较有印象的是谈起新闻人这个话题。
在校园环境中吸收、见到、学习的知识内容观道德,等真正踏上这行时才会发现想遵循初心、本心有多难,水至清则无鱼,过正过直都很难在这行待下去,现如今营销号遍地都是,低到位数就能买到一个新闻稿,进行抹黑拉踩混淆黑白。
都要生活,要混口饭吃。
学生时代的一腔热血到真正踏进一个行业里时,才发现根本无处发挥,一身反骨也要撞得头破血流。
握笔的人发出去的东西未必是想写的,让阅读者看见的未必是真实的。
特立独行者众叛亲离。
要圆滑,要世故,要学聪明。
但总有那么些人是站着的。
迟雾倒不是觉得自己志向多高远,这几年杂志、网络信息接触得多,对于网媒、时尚方面有些了解,除去这些,她也很难对其他什么东西产生想要尝试的念头,总不能就守着迟晴的钱无所事事地混着,那太无聊了。
她没有给别人打工的打算,打算往自媒体这方面靠,这会有机会就学习点。
第二天,迟雾踩着点上班,JOIN工作室在大厦的六楼,第一天的工作安排就是跟着出外景。
中午气温高,人出不去,一组人先待在办公室做准备,预计温度下去些再出门。
迟雾待在空调下,手里握着结满水珠的冰镇可乐,插一根吸管慢慢地喝,握着手机低头刷头条。
一目行地把信息划过,迟雾片刻后在社交平台刷到个时尚博主,在一处热带丛林泳池边拍的照片,黑衬衫,黑色碎发,侧过去的脸,有那么分跟谈屹臣很相似,迟雾停了下来,随手把照片保存,切换
手机APP发给谈屹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