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出去了,陆喻也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喝一口温水,问:“男朋友?”
迟雾:“不是。”
他点头:“那有男朋友吗?”
这次迟雾没开口,她不想跟他多说这些私事。
见她不理他,陆喻笑了,就算不说也能看出来,他道:“那就好。”
话刚说完,林丛和封馨回来,到座位上坐好。
“聊什么呢?”封馨好奇问。
陆喻看她:“没什么。”
说完,他看向迟雾,把话说完:“就像以前讲的,等你毕业再说,现在毕业了,我还是坚持当初的想法,既然没有男朋友,那我就是还有机会。”
“草?”这话说的明白,一点没藏着掖着,封馨再缺心眼也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陆喻过来吃这顿饭,醉翁之意不在酒。
迟雾没什么反应,一顿饭照常吃,中间陆喻偶尔提她几句,她也坦然地回话。
她早就跟他说明白了,其他的也懒得管。
一顿饭不尴不尬地吃完,林丛今天不休息,得回去继续坐班,封馨打算牺牲自己下午的休息,甜蜜地陪着一起回去。
外面乌云密布,看样子要有一场大雨,迟雾看了眼时间,让他们别送了,她自己打车回去。
“你一个回去行吗?”封馨不放心。
“嗯。”迟雾点头,这个点了再送她,回医院就晚了。
“那行,到家了给我个电话。”封馨在副驾上降下车窗朝她挥手:“你也抓紧回去,这雨看着马上就要下下来了。”
“好。”迟雾抬手挥了两下,目送两人离开。
等人走了,陆喻偏过头看她:“你是直接回家?”
“嗯。”迟雾点头,天气不好,没什么在外头闲逛的兴致,随时都能被兜头淋成落汤鸡。
“我送你吧。”陆喻抬头看着随时都能下雨的天空,语气平常:“我下午没什么事,不用急着赶回去。”
“不用了。”迟雾视线落在手机上的app:“我自己打车。”
“怎么?”陆喻偏头看她:“因为我追过你?”
“不是。”
“认识这么久了,送一下也没什么。”陆喻把手里的伞撑开:“已经下雨了,不一定能打到车,再不走,都不好回去。”
闻言,迟雾望了眼前方空荡荡的道路,又看了下毫无应答的手机,点了头:“那好,麻烦了。”
陆喻的车就停在一旁,先是撑着伞把她送进后座,才回到驾驶位,输入目的地后,按着导航开始走。
“打算在源江待多久?”陆喻边开车边问。
“月末去沪市。”她望着窗外,轻声回答。
外头已经开始下起大雨,雨幕中沿街的店铺都在视线中模糊,红绿灯的光线朦朦胧胧的晕染。
“去沪市?”
“嗯,实习。”她说。
大概也就还
在这边再待两周。
从饭店回老街,天气差路况不好,行驶的慢,但也只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没聊几句车就稳稳停到了家门口。
陆喻把副驾驶上的伞递给她:“就不送你进去了,注意别感冒。”
“嗯。”迟雾再次道谢,客气疏离。
雨下的格外大,雨滴砸落在地面溅起细细密密的水坑,推开车门下车,迟雾撑起伞,在雨中走进院子里,只短短几十秒的路程,整个人就被染上一层潮湿的水汽。
门口的车离开,徐芳华恰好从书房出来,看着她被打湿的裤脚开口:“刚要打电话给你,这雨下得太大了。”
“没事。”迟雾收好伞,将它挂在窗户边晾起来:“我先去上楼洗个澡。”
徐芳华点头,皱着眉头伸手给她掸身上的水汽:“饿了没?饿的话给你煮个粥,洗完澡下来吃一点。”
“不用了外婆,刚吃过。”她这会有点烦,只想自己待着:“我想睡觉,饿了会自己下来的。”
“好。”徐芳华不勉强:“随你。”
“嗯。”迟雾点头,抬脚朝楼上走,刚打开门,就听见浴室传来的水流声。
谈屹臣也回来了。
她脚步没停,沉默地回房拿上毛巾和睡衣,准备等他出来。
雨大,屋内不开灯也暗到看不清东西,没过多会,浴室门被拉开,谈屹臣顶着毛巾看见她愣了下,两人互相不认识般,迟雾一言不发,拿上衣服又进去。
前一个人刚洗完,浴室里还团着淡淡的薄雾,鼻尖萦绕一股薄荷海盐的味道,迟雾打开莲蓬头,站在水流下缓缓叹出一口气。
冲了足足半小时后,她才关上淋浴,皮肤被热水蒸的白皙里透着微粉,换好衣服后出去。
谈屹臣依旧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看电影,没给她眼神,从在饭店开始的那种对立感一直延续到现在。
迟雾走回自己卧室,因为是阴天,头发已经用吹风机吹得半干,她找了根皮筋绕上,脸颊两侧有碎发往下落,人显得比平常柔和许多。
想着下午的事情,她走到卧室门边,看着他放松舒适的背影,还是思忖着开口:“你今天和张雁栖在一起?”
“嗯。”见她说话,谈屹臣挺有意思地回过头看她:“不是在饭店遇着了吗,怎么了?”
“没什么。”迟雾穿着米色的吊带睡裙,靠在墙上模样随意:“你知道她男朋友的事吗?”
“男朋友?”谈屹臣喝了口汽水,语气很淡,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没听谁提过。”
“嗯。”迟雾点头,她知道谈屹臣不知道,于是挑明地开了口:“封馨今天告诉我,说张雁栖和她男朋友一周前分手了,就你来的那天晚上。”
“然后?”谈屹臣侧过脸看她,直觉迟雾话还没说完。
果然,迟雾看着他,冷清清地继续:“说是因为你回来了。”
“……”
“是吗?”过了片刻,谈屹臣撩起眼,人很懒散,
一种事不关己的姿态:“不信谣不传谣。”
“嗯。”迟雾面上淡然。
“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
“就告诉我这个?”
“嗯。”
……
屏幕上画面转换不停,谈屹臣指节握在易拉罐罐身,灰棕色短发遮住眉骨,垂着眼情绪不明。
半晌,他开口:“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谈屹臣拿过一旁的烟盒,拇指挑开盖,想抽一根,又算了,不管迟雾怎么想,在不在乎,还是说了句:“也没和谁有过关系。”
迟雾没应他。
想着下午的事,谈屹臣有点烦,或者说有点酸,他知道明的暗的喜欢迟雾的不少,这也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事情,但今天看见她和别人一起吃饭,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就算她明天真想跟谁在一起,也没他说话的份。
除了两次接吻,说白了他跟迟雾什么也算不上。
见迟雾不说话,谈屹臣站起身,绕过沙发,靠在沙发后背上,站在她面前,想着上次她不让他去台球厅的事,大概有些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不想我见张雁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