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斜…在里面吗?!
忽然间,有人攥住了她的衣领,狠狠一拉,林以微被迫后仰。
抬眸,看到了池西城那张恶魔般的脸庞。
他左边的断眉横斜在她眼前,眼底盈满坏笑,不怀好意地拍了拍林以微的脸——
“我说过,迟早有一天你要落到我手上,机会这不是来了吗?”池西城攥着林以微的衣领,将她拖上楼梯,“既然亲自送上门,老子就不客气了!”
“池西城,你敢!”林以微抱住了楼梯扶手,“家里到处都是客人,你敢对我做什么。”
“搞清楚,这里是我家,我有什么不敢的。”
透过旋转楼梯的欧式雕花铁栏杆,林以微望着近在咫尺的密码门,忽然心生一计。
“池少,至少找个安全的地方吧,我不想让西西知道我们的事,她一定会怪我的。”
池西城听她语气松动:“怎么个意思?”
“那下面。”林以微努努眼,指了指楼梯下面,“那间房里,肯定没人,不会被发现。”
“不行,那下面是我妹的画室,谁都不能进。”
听到画室两个字,林以微的心都提起来了。
“为什么画室不能进啊?”
“我怎么知道,我爸就不让进啊,说是她画画的时候不让人打扰,老子也没兴趣进去。”
林以微感觉太阳穴都开始跳动了。
“画室…不是正好吗?”林以微用手指头勾了勾池西城的手背,绽开一抹妖冶媚俗的笑意,“不刺激吗?池少。”
“你就是这样勾引谢薄的是吧。”
“你说是,那就是咯。”
池西城果然吃这一套,心痒痒的,拉拽着林以微走下旋转楼梯,来到密码门边。
“我爸跟我妹,每次下去都神经兮兮的。”池西城点亮了触控屏,“没跟我说密码,不过看到菲佣输过几次,这个家里没有秘密能瞒得住我。”
果然,试了两次,房门便打开了。
“池少,你好棒哦!”
“我妹脑子有病,画室也搞得这么神秘,说怕人打扰,她画那些破烂画…”
林以微跟着池西城走进画室。
房间约莫一间教室的大小,摆放着许许多多画架,画架上有许多未完成画作。
如果不是池西城就在身边,她几乎要大喊“林斜”的名字了。
可画室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不在吗?
池西城从后面揪住林以微的领子,将桌上的颜料盒一把扫开,将她压在桌上。
林以微心底的失望如同黑洞般,快将她吞噬了。
直到池西城掀开她的裙子,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眼前的危机。
没有多的话,小姑娘抄起搁在桌上的酒杯,掷向画布,同时攥在掌心的打火机迅速引燃,抛了出去。
一气呵成的动作,仿佛预演了千百遍。
打火机点燃了画布,火势如同病毒般蔓延。
“靠!!!”池西城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你在干什么!”
女孩眼神变得冷冰冰的。
装满了酒的杯子一直被她端在手里,打火机更是提前准备好了。
林以微永远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
画布熊熊燃烧,烟雾瞬间触发了天花板的报警器,发出了“呼啦”“呼啦”的火警鸣笛声。
然而,林以微看到燃烧殆尽的画布遮盖之下,是一副巨大的少女卧躺于河畔的画作。
阳光漫洒在她身上,水光粼粼,溪流淌过她白皙的长腿,衣衫湿润,长发散在河流中如同招摇碧绿的水草。
少女衣衫半敛的领口,垂挂着一枚十字架。
林以微蓦地捂着胸,摸到了那枚自她出生就一直戴着的金色十字架。
这幅画,也是出自林斜之手!
下一秒,房间里的自动喷灌灭火系统被启动,如同莲蓬喷头一般开始满屋洒水,迅速将火势控制了下来。
池西城和林以微被浇成了落汤鸡。
而报警系统也引发了恐慌,宅子里的人纷纷向外涌去。安保人员拿着灭火器,匆匆跑下旋转楼梯,在画室里看到了狼狈的林以微和池西城。
不明所以的池西语,也惊慌失措地冲进画室。
池西城什么狗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看到池西城身边瑟瑟发抖的林以微,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冲池西城歇斯底里地大喊——
“池西城你这个傻逼,你在干什么!你毁了我的生日宴会!你还毁了我的画!这是我要参赛的画啊!”
那幅画已经被烧了大半,四周画布焦黑,颜料也高压喷头被冲刷得不成样子。
池西城无话可说,只恶狠狠地瞪了林以微一眼,威胁地低喃了声:“死丫头,走着瞧。”
林以微全身湿透了,黑色的小礼裙紧贴着她瘦削单薄的身体,头发也完全淋湿了,吧嗒吧嗒地淌着水。
林以微禁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瑟瑟发抖。
池西语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
完美的生日宴被这两人毁成这样,烧了画,还差点把房子烧起来。
“你勾引我哥?”她质疑地望向林以微。
“我没有。”林以微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西西,我没有,你相信我。”
“最好没有。”池西语太知道池西城是什么德行了,她心里是信她的,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面子很难过得去,冷冷对林以微说——
“不过你现在这样子,不太适合呆在我家里了,快回去。”
顿了顿,她还特别“善良”地补了句,“别感冒了。”
林以微点点头,抱着身体瑟缩着,离开大门时,她眷恋地回头望着通往地下室的旋转楼梯。
她有种感觉,感觉林斜距离她…如此之近,几乎触手可及。
……
室外温度虽未至零下,但冷风吹着她湿透的衣服,寒意浸骨,快要受不住了。
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对不起。”
“当心。”
听到熟悉的嗓音,林以微惊讶地抬起头。
男人穿着纯黑衬衫,衣领凌乱地敞着,随意又懒散,仍旧戴着那副月光银无框眼镜,勾出一身的清冷禁欲味。
如触电般,她赶紧退后了两步。
谢薄扶稳了她,随即走进了花园。
他身后,一辆漂亮的纯白色莫莎A系超跑驶入了花园,停在白砖车道边。
黎渡从车上下来,对池西语说:“池小姐,这是薄爷送你的生日礼物,祝贺你十九岁生日快乐啊。”
方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和惊呼声中,池西语奔下了门廊楼梯。
“喜欢吗?”谢薄笑着问。
“喜欢死了!”
她真没想到谢薄会送她礼物。
过去几年,每一年生日,她唯一能从他这里的得到的就是四个字——“生日快乐”。
谢薄甚至不来参加过她的生日party。
今天,有这么大的惊喜!
池西语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带你出去兜兜风,把你哥也叫上。”说罢,谢薄的眸光寻找着池西城的身影。
“别叫他了,他刚刚真的要气死人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算了,不提了。”池西语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
别墅地处市郊区,很长一段人烟稀少的内部路,林以微踩着难走的高跟鞋,慢慢走在林荫路边。
那辆超跑从林以微身旁驶过,带起一阵嗖嗖冷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直到超跑消失在林荫路尽头,黑色的suv才驶过来,停在她身边。
黎渡从车里下来,拿衣服套住她冷冰冰的身子——
“快上车吧!别冻坏了。”
尽管她已经冻得快没力气了,还是推开了黎渡,倔强地向前走去。
“微微同学,上车吧。”黎渡追上她,“看在薄爷为你损失了一台爱车的份上。”
林以微几乎听不清他的话,她步履踉跄着栽倒了过去,黎渡眼疾手快,将她兜回了怀中,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