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枝双颊一红,想到昨日深夜,被他抱到妆奁坐着,她不着寸缕的雪白背脊上,渐渐显出的牡丹花刺青。
她受不住那种羞涩,哭喊着求他。
可他只是垂眸吻她,吞下她所有呜咽。
想到这里,林惊枝下意识伸手去摸背脊,她眸光微颤,视线落在自己带着浅浅牙印的手腕内侧。
裴砚盯着她眼尾朱红的泪痣,音色低沉暗哑:“这牡丹刺青,只有你饮酒后,剧烈运动才会显现出来。”
“你若不信,我抱你去看。”
“不用。”林惊枝慌忙用衾着身体,防范盯着裴砚。
她身上的刺青,应该是阿娘在她极小的时候用月氏的秘法留下的。
阿娘当年连自己的身份都未曾告诉她,何况的背脊上的牡丹刺青,但从小就有严厉告诉她不许饮酒。
想到这里,林惊枝眼眸一颤,轻轻抬眸看着裴砚:“夫君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她背上的秘密,裴砚为何要告诉她?
林惊枝看向裴砚,表情格外认真。
裴砚背脊骤然绷紧,修长指尖轻轻从她泛着胭脂色的眼尾滑过,身上的冷意却一点点地泛上来。
无论是月氏还是沈家的身份,他本不愿告诉她的。
可每到深夜,那些零零碎碎拼凑始终不完整,却令他痛彻心扉的梦境里,她一直都是林家庶女的身份。
眼下,他一想到沈家人的做派,想到汴京城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
就算他不愿她身份曝光,可那些暗中觊觎她,想要害她的人。
心底的不甘,和对她疯狂的占有欲,让裴砚选择亲口告诉林惊枝的身份,也不愿她从沈家或是其他人口中知晓。
因为他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能和她分享喜悦欢乐,她最亲密的丈夫。
想到这里,裴砚眼神格外温柔看着林惊枝。
“枝枝。”
“我要把你高高举起。”
“你该高贵无比俯视燕北,乃至人间门。”
“所以。”
“不要怕我好不好。”
裴砚沉冷的眸子,缠着缱绻,他指尖轻轻摩挲过林惊枝略微红肿的唇瓣。
林惊枝身子不受控制一颤,偏头避开裴砚的视线:“夫君在说什么?”
“我何时怕过夫君?”
裴砚笑而不语。
他起身,从橱柜里拿出衣物,不容林惊枝拒绝,单腿跪在床榻上,动作些许生疏,却一丝不苟伺候她穿衣,然后吻她的脸颊。
他把她搂在怀里,漆眸隐晦透着深浅难辨的探究:“枝枝,你想回沈家吗?”
想到沈家,林惊枝本能排斥。
她终于明白,前世她为何会被沈观韵关在地牢里折磨至死,恐怕沈观韵从程春娘那得知了她的身份,才恨她入骨。
想到过往,林惊枝嘲讽一笑。
“夫君可莫要再提沈家,沈家与
我何关,我阿娘是白玄月没错,但我不需要父亲。”
“一开始没有,以后自然也不会需要。”
裴砚闻言唇角微扬,眼底温柔夹杂着疯色。
他把下颌轻轻刻在林惊枝白皙的脖颈上,似满足叹息一声:“枝枝不愿,那我们就不回。”
“沈家不要也罢。”
林惊枝这一刻被裴砚搂着,只觉得他近来情绪奇怪得厉害。
好在这一世,已和前世完全不同。
至于沈观韵的身份被抽丝剥茧真相大白,为何会被查到,除了她下意识的推动外,林惊枝不信这里没有裴砚的手笔。
等用过午膳,裴砚离开后。
林惊枝才从孔妈妈口中沈家黎明时失火,沈家嫡女失踪了。
到了傍晚,沈家竟派人来寻她。
那婆子由孔妈妈做主,带进惊仙苑。
林惊枝冷冷看向恭敬站着的沈家婆子,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冷笑问:“你说沈太夫人病了?”
沈家婆子赶忙应道:“太夫人近来病得厉害,更是一直叨念您,希望少夫人能回沈家一趟。”
林惊枝扯了下唇角,冷嘲道:“究竟是沈家惦记着我?还是沈家怕我惦记你们沈家的身份”
“沈家就算现在知道当年我被替了身份,你们沈太夫人,也从未想过要揭穿沈观韵认下我吧?”
“毕竟认下我,无异于承认当年的欺君之罪。”
“你尽管回去告诉沈太夫人。”
“我现在不会和沈家扯上关系,日后也不会同沈家扯上关系,请她尽管放心。”
婆子不敢说话,面色煞白离开。
不久,裴砚就匆匆从书房过来。
他含着威严视线冷冷扫向孔妈妈:“我不是吩咐过,不许沈家入惊仙苑半步?”
孔妈妈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林惊枝也不看裴砚,慢慢喝着茶水:“是我吩咐孔妈妈把人带进来,夫君若要责怪,那就怪我。”
裴砚见林惊枝眉头拧着,他霎时没了脾气,只是神情依旧紧张不已。
林惊枝慢慢放下茶盏,抬眸打量裴砚许久。
她感觉他在害怕,害怕她和沈家恢复关系。
只是,他究竟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