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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这边鸡飞狗跳,贤妃同样心事重重。
林惊枝带着裴漪怜从太后帐篷出来,两人一同回到裴家的帐中。
周氏眼中难得有了些笑意,朝裴漪怜招手:“漪怜姐儿。”
“你大哥哥今日猎得的鹿,过来瞧瞧。”
林惊枝和裴漪怜同时看向帐中放置的笼子。
鹿腿上有伤,却是活的,往年秋猎,极少有作为头筹的猎物能活下来,毕竟多方争抢,若不射死,又怎么能摘得鹿角上绑着的五彩绳。
“大哥哥,我可以摸一摸吗?”裴漪怜小心看向裴砚问道。
林惊枝同样好奇,但她倔强抿着唇,眼神根本就不朝裴砚身上看。
“枝枝。”裴砚喊她。
林惊枝不为所动。
裴砚抬步上前,宽大掌心握着林惊枝手腕,轻轻放在梅花鹿的鹿角上。
毛茸茸的,带着温度。
林惊枝摸着小鹿的脑袋,问裴砚:“之前秋猎,猎得的鹿会怎么处理?”
裴砚俯下身,薄唇贴在她耳廓上,用极低的声音道:“往年都是由帝王赏赐,然后烤制给众人分食。”
“分食?”林惊枝一颤,指尖僵冷,她根本想象不到那个画面。
“求我。”
“我救下它。”裴砚呼吸炽热,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帐篷里还有别人,她怎么求他?
林惊枝说不出口。
裴砚却哑声笑一笑:“夜里求我也行。”
“你求我,我就救它。”
林惊枝不敢轻举妄动,他身体高大,把她严严实实挡在身下,帐子里还有别人。
被逼着没了法子,她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裴砚终于满意点头,悄无声息吻了一下她雪白的脖颈:“枝枝真乖。
”
秋猎结束的当天夜里。
属于贤妃的长秋殿,灯火通明。
大皇子萧琂垂着脑袋,站在贤妃身前:“母妃,儿臣错了。”
“儿臣不该带表妹去围场内部。”
贤妃指尖揉着抽痛的太阳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本宫知道你与观韵姐儿自小感情好,她说什么,你都由着她。”
“但猎场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带着她去。”
“若真闹出命来,你该怎么收场?”
萧琂脸上一阵青白,辩驳道:“儿子也不想带她去。”
“可她拿沈家威胁儿子,儿子没了法子才带她去的。”
“她说她若是能亲自猎到那鹿,陛下定会高看她一眼,她也能压过汴京所有贵女的风头。”
“而且儿子发现,她好像对月氏那位新君,格外关注。”
贤妃愣住:“你说是她威胁你?”
“是。”
萧琂点头,极恨道:“若不是她被冷箭惊下马背,儿子又如何会错失了时机,被裴砚得手。”
“我原也不想带她,可她就是那舅舅家威胁儿子,儿子知道,她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儿子日后还得靠着沈家,儿子不敢得罪。”
说到这里,萧琂忽然鼓足勇气,朝贤妃道:“母妃。”
“可现在儿子并不想娶沈家表妹为妃。”
“自从她左手伤了后,性子大变不说,手上那疤痕,儿子无意中看过一次,儿子恶心得好几日吃不下饭。”
贤妃眼神茫然看着忽然朝她跪下的长子,声音发颤:“你真的不喜欢她了?”
萧琂眼中厌恶一闪而过,狠狠道:“若不是因为舅舅家还掌着燕北部分兵权,儿子是绝对不会娶她为妻的。”
“这几年下来,儿子早就受够她了。”
“沈表妹,明面上看着大度温婉,可实际上极为善妒。”
“儿子年前不过是睡了个雏儿,她得知后,硬生生划烂了那花楼雏儿的脸蛋。”
“她以为她做事谨慎,儿子不知晓,可宫中每个皇子父皇都给我们配了两名死士、两名暗卫,她得手后立马有人给儿臣禀报。”
“母亲想想,她日后若做了儿子的妃子,又仗着沈家的关系,儿子难不成日后只娶她一人?”
贤妃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死死攥着手中锦帕,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了血色:“你说的都是真的?”
萧琂点头:“千真万确。”
“母妃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查。”
“而且儿子从暗卫那得知,沈表妹之所以会被崔家和裴家联手伤了左手,是因为她借着外祖母的名义,给崔家少夫人送了带毒的佛珠,被人拿捏了把柄,她受伤纯粹是自作自受。”
“什么!”贤妃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她表情有些许狰狞:“你说什么?”
“沈观韵朝崔少夫人下毒,被抓了把柄?”
萧琂点头:“是,儿子是在无意中得知。”
贤妃心如擂鼓,难以平静。
当初端午宫宴,沈观韵可不是这样跟她说的,她为了给沈观韵报仇,还不管不顾对裴家少夫人下手。
若真是那样,这些时日来帝王好端端冷落她就有了缘由。
贤妃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窜到身体四处,这种事,她家萧琂能查出来的事,燕帝那边知道的一定更多。
所以天子对她的冷漠,是不是认为她与沈家合谋。
如果是这样,那萧琂就算娶一个寻常女子为妻,也绝对不能娶沈观韵了。
后宫不能参政,她们暗中小打小闹,帝王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给崔家少夫人下毒,这种事往深了说,就是逼着裴家战队大皇子,当初沈家想让沈云志娶裴家二姑娘裴漪怜,还是她朝周氏抛出的橄榄枝。
想到这里,贤妃手脚冰凉,捂着心口半晌都喘不上气来。
她死死盯着长子萧琂:“从今往后,你莫要再同沈观韵私下来往。”
“就算是沈家,你舅舅那边也少联系。”
“你父皇疑心重,不能再惹出事端。”
“既然你不愿娶她,本宫想法子给你相看别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