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S每年给你开这么高的薪水。”
裴远之打断,语气微妙地停顿一秒,“是让你上垃圾场捡一堆废材回来的吗?”
副部长:“……我、我……”
“还是不可回收的。”
众人:“…………”
“来我办公室一趟。”裴远之压根没看实习生,将那叠资料扔到桌上。
没过多久,副部长脸色难看地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副部长跟实习生说了几句,实习生嘴唇惨白地起身过去了。
许是因为太紧张,实习生进去的时候门未来得及关严。
隐隐约约的声响,透过门缝传出来。
“那个表格数据本来不是我负责的,是组长说太忙让我帮忙,高级律师并没有跟我讲过要怎么处理……”
实习生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还是努力地据理力争。
“没讲过为什么不主动问?怎么,你嘴巴长来只有吃饭的功能?”
男声低沉磁性,分明是悦耳的声线,却似山巅的一捧雪,从胸口砸进去,冻得人透心凉,牙齿发颤。
“我、我看组长很忙,怕耽误她的工作,所以想着等她忙完了再去问……下次我就知道了,我我是想说,裴par,我会努力学习的。”
“你的工作能力跟你的语言组织能力一样,低到令人发指。”
一分钟后,实习生红着眼眶出来了。
她显然第一次直面大魔王,被劈头盖脸骂傻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泪珠盈在眸里,好不可怜,回到工位之后就埋着头擦
眼泪。
众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负责败诉案子的主律师又进去了。
三分钟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名资历深厚、唯独这次栽了跟头的高级律师出来,脸色跟家里死了人一样,一言不发地离开。
从上到下,不论是刚来三个月的实习生,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律师,就连来看好戏的别的组的组长也未曾幸免。
大魔王依旧发挥着高超的办事效率,两分钟一位,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半小时后,众人都战战兢兢,埋头苦干,不敢多说。
直到深夜十一点,裴远之离开后,众人才松一口气,陆陆续续下班了。
群消息早就翻滚如沸水。
【虽然平时裴par也毒舌,但是今天也太可怕了啊啊啊啊啊啊】
【还好吧,不算火力全开,也没扣人奖金和绩效】
【这叫还好吗……】
【感觉这时候路过一条狗都会被骂】
【别说了,就是大老板kaleb在,都阻止不了,裴par狠起来连大老板都要一起骂的】
【怼kaleb的名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今年净收这么低”“建议你别当老板了,老老实实挂个名退休吧”】
【瑟瑟发抖……】
【我怎么感觉裴律今天心情不好呢??正冒火,咱们运气不好刚好撞枪口上了】
【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算了,跟着他干奖金多,工资高,忍忍吧,哪能跟钱过不去呢】
【+1隔壁组业绩不好这个月都裁了三个人了】
【也是,唉,钱难挣屎难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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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季舒楹被借调到另一个组。
实习生便是这样,没有过硬的专业能力,大多接手的活计都是跑腿之类的打杂,像一块平平无奇的砖,哪里需要就搬到哪里。
“所里人手不够,接下来两周,你先跟着王律那边办事。”
季舒楹分到的是另一个带教律师王律,专门负责谈案的。
王律翻看了一下季舒楹的资料,先简单分了一个任务下来,“下午你和小赵跟我一起出外勤,我们去见一下这个案子的客户。”
季舒楹点点头。
外勤不比在办公室内吹着空调坐着办公,要辛苦很多。不过她上周脚后跟磨破了皮,这几天都穿的平底鞋,不然要受大罪。
下午两点,季舒楹跟着王律和另一个同事,一齐到达附近的写字楼。
办公楼离君德不算远,客户所在的公司是世界百强,门禁严格,登记了才能被人带领着刷卡进去。
前台登记的间隙,有个商务模样的中年男人,一眼注意到季舒楹,走过来攀交情,“美女,你也在这里工作吗?”
“我不是这里的。”
季舒楹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她取下墨镜,淡淡道。
“噢,那你在哪工作的?看起来这么年轻,不会还
() 在上学吧(),要不要我请你喝杯星巴克?”
中年男人并不在意季舒楹的冷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毕竟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多多少少都有些脾气,笑眯眯地继续道。
季舒楹不耐地双手环抱,樱唇轻启,“没听清,你说什么?”
“……”
中年男人一时看不出季舒楹是装的还是怎么的,又把前面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上班时间,没空。”
她眸光轻慢,“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法律相关的问题需要帮忙,可以联系君德事务所。”
“原来美女是律师啊,真是失敬失敬,怪我以貌取人了。”
中年男人有些贪婪地看着那张如花般娇嫩的面容,目光停留在黑白西装束着的玲珑身材上,继续道:“那能不能咨询你几个问题?”
季舒楹戴上墨镜,直接后退了几步,打量了几下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律师咨询半小时300,你付得起?”
她语气的挑衅太明显,旁边的同事有些紧张地看向季舒楹。
她也听说过季舒楹的名声,招进来的硬茬,担心还没见到客户,就在这里闹出什么难看的事。
“你……”中年男人被呛得没面子,肉眼可见地脸色微沉,有几分丢面子的不虞。
他正要发火,旁边的客梯在此时到达一楼,叮地一声,打开。
里面一行人走了出来,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甚是年轻,三十岁上下,几乎没有大腹便便或者超过四十岁的。
季舒楹跟着同事一齐后退了半步,等待电梯里的人先出来。
刚退后了半步,不知道哪里牵扯到了本就不适的身体,又或许是前面中年男人太过油腻,季舒楹的胃部又翻涌起来。
季舒楹背过身,虚虚扶着旁边挺拔高高的绿色植物,掩唇干呕了一声。
从上次拉黑裴远之的电话号码后,他并未再来找过她,甚至连换个电话号码联系也未曾有之。
季舒楹更加确定了自己要打掉孩子的心,约了周日的手术。
再熬几天,就能解放。
然而。
莫名其妙的,肚子里住着的小房客却在此时兴奋起来。
触动了本就敏感紧绷的神经。
季舒楹捂住嘴,俯身,又是一阵干呕。
“小姐,你不舒服吗?”靠近季舒楹这边的年轻男人注意到了她的不适,好心问。
季舒楹无力说话,只能虚弱地摆了摆手。
半垂下的视野里,旁边却有人递来一瓶水和一包纸。
季舒楹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礼貌道谢:“谢谢。”
余光扫过握着那瓶水的手,骨节分明,似修长的竹节,冷白的手背皮肤上交错着青筋,微凸,腕上是一支银方块腕表。
是Rolex的经典款式,质感光泽高级,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无端衬出几分沉稳、矜贵、清冷。
有几分熟悉。
季舒楹心神一滞,抬眼,恰好与来人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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