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载月醒来的时候,她发现梦境可能成真了。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条雪白腕足,身后也贴着一条雪白腕足。
啊啊啊啊她不要被做成八爪鱼饼干!
“怎么了?”
贴在她背后的雪白腕足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是做了噩梦吗?别怕,我在这里。”
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她才那么害怕啊!
江载月松开手,她端起放在枕边的铜镜,看了看自己头上的水母须须。
好消息,还是两条。
坏消息,长出这玩意的代价,似乎真的是永久扣除她的精神健康值,她98的精神值现在都没有恢复的迹象。
“仙人,可以帮我把道肢推回去吗?”
细弱腕足被推回了她的身体里,江载月还是能感觉到额头若有似无的痒意。
然而或许是神魂慢慢习惯的缘故,她一咬牙,感觉自己已经能勉强适应这种,仿佛被蚊子咬了一个大包的痒度。
她放下铜镜,诚恳地对面前的腕足道。
“仙人,这两日来,因为我的私事,耽搁了您不少时间。现在我已经能慢慢适应道肢了,您也可以回去了,”少女仿佛有些羞涩般轻声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我也不方便时常和您待在一起。”
话一说出口,江载月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厚脸皮感,可既然祝仙人不肯教她跑路和消除道肢,那她总能找个借口把他支走,找别的人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吧。
雪白腕足倒是没流露出多少恼怒之色,他只是缓慢地抽回了原本贴着她的触手,恢复了最初与她之间的疏远距离。
“好。”
祝烛星温柔缓慢道,“若你的道肢还有不适之处,可以再来寻我。”
而从那一天后,祝烛星果然信守他给出的承诺,没有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载月总感觉自己在用透明道肢引导灵气进入经脉的时候,原本若有似无的灵气,如同是被高压挤到了她身体里逃难一般,变得清晰了许多。
而道肢贯通的身体经脉,也如同被一块冰凉柔软的果冻滑过一般,在初次引气入体的时候,灵气流动得格外顺畅,十几次后就能成功。
一个月之后,她终于成功地进入了引气入体的阶段。
而她头顶的水母须须,这段时间里也放慢了生长的速度,只是又长了三条。
不过与之对应的,她的精神值也下降到了95。
这段时间里,她努力打听与出宗,还有道肢有关的消息,可是她周围的人都一无所知,而弟子居就像一个无人理会,任弟子自由生长的荒郊野岭。
这里知道的最多的,竟然是以方石投为首的,一批已经住在这里三四年的弟子,至于其他师长,就如同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学完了一大本的宗规,和一大堆她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的修真界常识,再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己缩回和移动自己的腕足,江载月甚至都在考虑如果找不到人,干脆再进入镜山找那位吴师叔。
她实在不想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
然而事情的转机出现了,一天清晨,方石投格外激动地敲响了她的屋门。
“师妹,好消息,庄师叔来招帮他照看灵田的弟子!条件不限,只要是熟读了宗规,还有已经引气入体的弟子,都可以去!”
江载月对方石投口中的这位“庄师叔”有点印象。
据方石投曾经透露的宗门长老情报,这位庄师叔是少见的会主动来弟子居里招收干活的弟子,并且在任务完成后,还会真的收弟子入门下的长老。
而且最关键的是,庄长老收下的外门弟子,虽然要帮他干一些照看灵田灵植的苦活,可是他对弟子的要求少,任务也不算危险,所以往年几乎每个帮庄长老干完农活的弟子,最后都入了庄长老门下。
但是江载月记忆中条件反射地浮现出了宗规里,有关这位庄长老的一页记载。
【进入庄长老的灵田后,弟子需无条件地听从庄长老的任何要求。】
【禁止弟子将任何活物带入或带出庄长老的灵田。】
【禁止弟子偷食庄长老的肥料。】
【禁止弟子长久注视,或者触碰庄长老的灵植。】
【禁止弟子在庄长老面前流血。】
【禁止弟子在夜晚靠近庄长老。】
【禁止弟子夜晚出现在灵田上。】
【若庄长老夜晚进入屋舍,要求弟子夜晚照看灵植,弟子必须穿上发放的蓑衣,并且在这过程中不得与庄长老交谈。】
……
当时在看到这一页的内容时,江载月忍不住恍惚地向方石投求证道。
“师兄,这就是你说的,宗门里最安全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