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卫不说话,仿佛一截不知事的木头一般杵在原地,片刻后?,御帐的门帘被撩起,一个面生的小太监从里头挑起帘子,“雍亲王请进”。
四爷头一偏,弯腰就进了帐篷,帐篷里好几个小太监挨个跪在门边,身旁是足以能挡住半个身子的食盒。
往日明亮似白昼的帐篷里没有点?灯,黑乎乎的,只有长明灯在一旁提供微弱的光芒。
四爷脚步迟疑,这?些日子甯楚格终日伴随圣驾,即便未曾有心询问?,他也?知晓万岁爷的眼睛一年不如一年,需要更明亮的烛火才能看清楚东西。
还有刚才那个小太监,他从未在万岁爷身边见过此人。
心中有所怀疑,他走得便更慢些,立在门口高声喊道,“儿臣胤禛给汗阿玛请安,已经很晚了,儿臣来将甯楚格领走”。
话刚落音,帐篷里火光大亮,御案后?皇上坐在龙椅上,手里还牵着甯楚格,“老四?你怎会在此处?”
见甯楚格好好的,四爷的心先放下了一半,只是还未说话,外头传来刀剑金鸣声,帐篷被长枪挑出几个大洞,好些个全身刀甲的侍卫从洞中跳进来,看见一旁跪着的太监举刀便砍。
刀锋相向,这?几个太监浑身发抖却只知引颈就戮,只有最小的那个太监还对生命有着眷恋,举着食盒挡了一下,喷香的膳点?洒了一地,倒是保住了他的性?命。
御帐的帘子被人高高的撩起,擐甲执兵的太子从外头进来,他见到四爷丝毫不觉得惊讶,还笑道,“老四,你今日可是来错了地方,汗阿玛想?见的人是我才对”。
四爷佯装怔住,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牵着甯楚格的皇上,只能将脑子里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甩出去。
他脚步悄无声息的挪向皇上那边,口中则是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二哥若是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
太子嗤笑一声,没管四弟装傻充愣的话,只看向御案后?的皇上,“汗阿玛,你猜,这?里近万的侍卫当中,有多?少是忠于您的,又有多?少是忠于孤这?个大清太子的”。
皇上脸上一片惨白,若是知道太子叛变,外头多?少人想?着从龙之功,恐怕立刻就会引起哗变,但?他笃定太子不敢如此行径,李世民千古一帝,但?每次提及必然有玄武门之变。
太子背不起这?个恶名。
只是不知为何,他握着甯楚格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着,“朕待你如珍似宝,你为何·······”
太子仰天大笑,“如珍似宝?笑话,天下岂有做了四十年太子的道理?!”
只要他一日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就有无数人跟随他,就要背负起无数追随者的希望,但?朝堂上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皇上。
“您知道吗?”太子叹道,“您老了”,甚至老到下头的人担忧,再晚一点?,就会错过从龙之功。
皇上已经难以抑制全身的颤抖,哪怕坐在龙椅上,也?难掩老态龙钟,没人注意到至尊之人的眼角似乎有水光闪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保成,念在你我父子情义,此刻你若是放下刀剑,朕,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太子用袍角擦拭弯刀上的血污,“汗阿玛,回不去了”。
利益挟裹着人、事往前走,从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停留,无论何人,都得为支持他们的那些人背负起责任。
万岁爷有那些欠国库不还银的老臣,他身后?也?有推着他走的众人。
他挥了挥手,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