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一支箭矢直奔鹿的眼睛而去,鹿甚至来不及发出嘶嘶哀鸣声就已经倒在地上。
甯楚格驱马凑近一看,只见那鹿被?箭矢穿脑而过,不禁暗暗乍舌,因为她虽身怀巨力,她的猎物大多是穿身而过,相比之下准头还是差了些,像眼睛这?样?只有一点点大的地方,她不是很有自?信。
“阿玛,你好厉害!”甯楚格发自?肺腑的赞道。
四爷不禁挑眉,自?家闺女这?是把他当成弘昼在夸呢,这?语气?和当初赞美?弘昼吃完一碗蛋羹时一模一样?。
他想着嘴角就露出笑来,因着宁宁直白的性子,孩子们也养成了这?般直接赞扬的习惯。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四爷双腿微夹马腹,驱马凑近甯楚格,将多年前他的阿玛传授给?他的法子传授给?自?己的女儿?,“眼中只盯着一个点,但眼角要能瞥见你的箭和你的弓,想着这?支箭射出去后会经过的地方”。
他举起弓箭做了一个示范,“这?支箭射出去不是为了猎物,而是为了验证你刚才想到的路径”。
箭矢嗖的一声射向半空中,只见一支鸟儿?扑腾着翅膀,身上插着箭矢坠落在不远处。
侍卫策马过去,又是穿脑而过。
甯楚格面上满是疑惑,她很难理解阿玛所说的,什么叫看到就能打到。
四爷驱马靠近闺女,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们二格格已经很厉害了,况且离木兰秋狝还有好些天?呢,别急”。
甯楚格点点头,额娘说过,人就是在不断地学习新东西的过程中,若是停下接触新的事物,头脑就会衰老,就不愿意再学习新的东西了。
她觉得额娘说的很对,古人都说老古板、老固执,不就是人老了之后只愿意坚持老一套的那些嘛。
她可不能这?般,甯楚格一面在心中默念阿玛教?的技巧,一面举起弓箭。
咻咻咻声不绝于耳,父女二人满载而归。
晚膳自?然就是这?些猎物了。
鹿肉切片炙烤,兔子就来个烤全兔,从天?上射下来的飞鸟,就隔水炖个清汤,正好润燥。
剩下的全都分给?今日一块去的侍卫们,他们也不用讲究太多,直接围成团,升起篝火,抹上调料,再配上一箩筐的烧饼和羊汤,就是极为丰盛的一餐。
不过,主子们自?然是讲究的,总不能带着一身的马燥味用膳,是以?院子里早就备好了热水。
热水洗去了尘灰,也洗去了一天?的疲累,苏培盛一面在心中骂那群小兔崽子,一面瞧着主子爷的面色,觉得此刻的时机还算不错,才开?了口,“主子爷,府里头来人了”。
四爷微微睁开?眼,他在热河这?边,福晋那里肯定会往这?边寄家书,前院也有书信、物品往来,还有庄子上等等,有人来算不上奇怪。
苏培盛将干净的衣物放在浴桶旁边,他低头不敢看主子爷的脸色,“除了书信,还有乌雅格格,也随着一块来了,就住在您书房旁边的屋子里头”。
四爷眉心微皱,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添乱。
他从浴桶中起身,张开?双手任由旁边两个小太监拿着大块的细棉布替他擦身子,口中则是吩咐道,“看好她,别叫人出来乱晃悠”。
到底是娘娘的母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此刻将人送回去,难免伤了娘娘的脸面。
全当猫儿?狗儿?的,圈个窝叫人待在里头罢了。
四爷定下基调,苏培盛自?然明白该如何处置,他正待弓腰退下,却听见外头传来喧闹声。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