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应当听见了红枣的喊声,他离开身旁的牛,转身进了离栅栏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好过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模样。
陈大夫甩着手上的水,“哟,苏大公公,您可是位稀客,今儿怎么有空贵脚踏贱地了?”
苏培盛把?手放在?鼻子下挥了挥,“别跟咱家贫了,主子爷那?边有吩咐,快些着罢”。
陈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来人面上并无焦急之色,可见不是哪位主子或是小主子生病。
那?苏培盛来寻此处所欲为何?。
他瞥了一眼红枣,见她紧紧的握着手掌,笑容也是干巴巴的,当下咧嘴一笑,“是这样的苏公公,您瞧我这身上腌臜的很,若是熏着主子跟小主子就不好了,这样,我先去?换身衣裳,也就耽误您片刻功夫”。
苏培盛可不应这茬,反正腌臜恶了主子爷,自然是陈大夫自个受着,可若是耽误了差事,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甭废话?”,苏培盛率先转身回去?,“这天底下,可没?有叫主子等奴才的道理?”。
陈大夫只能快走两步跟上去?,而红枣则是悄无声息的慢下两步,她微微扭头,无声的说?话?。
陈大夫紧紧盯着她的口型看,好像是三个字。
于进忠。
屋内的人已?经?全被撵了出去?,只留下二人。
耿清宁披上衣裳,起身将四爷拉到床上———椅子上坐着。
他身上太多汗,还是不要上床为好。
“可巧,我正想跟你说?来着”,她又去?端了盏凉茶,替他降降火气,“倒是被你给撞见了”。
四爷抬眼看她,见她面上没?有丝毫心虚,像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碗,“说?罢,爷听着”。
看她舌灿莲花能说?出什么来。
不愧是多疑的雍正。
耿清宁顾不得他身上的汗味,挨着他坐下,“此事要从上回生了小五说?起”。
四爷紧紧的盯着她,不发一言。
怕他想不起来,耿清宁还特意提醒道,“那?晚,你还腹痛”。
生子的十级疼痛,她不相信他会忘记。
四爷自是记得那?晚,但是那?和眼下的药又有什么关系。
耿清宁仿若一个人唱独角戏,又道,“我还记得,你刚过来,小五就出生了”。
四爷微微点头,这几个孩子宁宁生的都很顺利,小五也是这般,他刚到产房门口,就听见了婴孩的啼哭声。
“后来,产婆告诉我,这孩子生的太快了”,她叹了一声,“连续生产,总归对妇人是不好的”。
古人自然也是知?晓连续生产对女子的伤害,高门大户的主母为何?对另一半拥有妾室的容忍度这般高,除了时代原因之外,也是因为小妾能为她们承担一部分生育之苦。
四爷想起前朝写《项脊轩志》的归有光,这位大家的母亲曾在?十年内生育七子后死亡,隋朝的那?位贤后独孤皇后育有五子五女,据说?五十多岁时缠绵病榻而死。
难道,这药?
“自从生了小五,我总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耿清宁拿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