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这簪子……上次见武格格的时候曾被摔了?一回,上头有不少细碎的划痕。
葡萄笑盈盈的举给她看,“主?子放心,小桃专门?找人打听过的,珠层厚的珍珠便是有伤痕,拿锉刀细细打磨掉即可?,您瞧”。
耿清宁将簪子拿在手里,无论是看还是摸,那摔出来的痕迹似乎都消失了?。
簪子都不记得过去了?。
她将簪子递给小桃,“挺好的,就?这个罢”。
*
浴桶摆在东暖阁处,不过几步便到,小太?监试了?水的冷热,才伺候着主?子脱了?衣裳。
温热的水包裹着整个人,热气?熏蒸上去,烟雾缭绕间,连一旁近在咫尺的屏风都不清图案。
四爷依旧默默的盯着屏风,心里想着的是宁宁和几个孩子。
初识宁宁时,觉得她性格绵软,可?这些?年相处下来,才发现她内里竟然是副铜骨,敲不烂、打不碎,还不愿意弯折。
不像是奴才,倒像是天生的主?子。
她不仅对自己如此,教养甯楚格和弘昼也是这般,划下一条底线之后?,什么都是由?孩子自己做主?,无论是底下的奴才,还是她自己,都不许插手孩子们的决定?。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孩子们被养的很好,无论在府内还是宫中,明显能感觉到他们是独立的一个人,而不是受人摆布、受人影响的傀儡。
他自然是骄傲的,孩子们争气?,他怎么会不高兴,不激动。
但?大清只有一位主?子,而其他的所有人,都是那个人的奴才。
四爷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无意,身后?拿着丝瓜瓤替他搓背的小太?监却立即跪下请罪,太?监袍子上沾了?大半的热水,整个人却在瑟瑟发抖。
他摆摆手叫人出去,又问身边一直伺候着的苏培盛,“小主?子们怎么样?”
苏培盛弯腰道,“二格格七点一刻起身的,用完早膳便跟着师傅一道读书,眼下正在书房。弘昼阿哥七点三刻起身,吃了?一碗蛋羹就?去花园了?,五阿哥七点醒了?一回,喝了?奶后?,玩了?一个时辰,又睡下了?”。
四爷点点头。
苏培盛试探着问道,“午膳要不要将几位小主?子一道请过来?”
府里读书的时候,小主?子们中间休息的时间很短,但?主?子爷许久未见二格格,定?是想念的紧,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要替主?子想在前头。
四爷嗯了?一声?,“下午读书的点推后?一个时辰”。
他又道,“叫厨房做些?稀罕些?的,你耿主?子爱吃的多?上些?”。
苏培盛应下,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主?子爷这是心疼耿主?子与小主?子了?,可?怎么没人心疼心疼他,这简陋的庄子上要他去哪找会做稀罕东西的大师傅。
可?主?子爷的吩咐,他便是拼了?老命也得做到。
他苦哈哈的去了?厨房,扭来扭去好几圈,都是些?乡下的厨娘,虽说也有几分手艺,可?稀罕的东西都没见过,怎么做给主?子们用。
一个仆妇佝偻着腰,拘谨道,“有一个姓陈的公公,很是厉害,只是一直跟在贵公公身后?跑,咱们倒是很少见着人”。
陈德海?
苏培盛立刻就?想起来这号人物,不过这人惯眼里只有钱的,又是李侧福晋的人,李怀仁怎么挑了?这样一个人过来?还有,他一直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