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白牙”,她目光如水,眉眼婉约,“我绝不会?相?信耿格格会?如此行事的”。
陈德海还欲再说几句,却见茶碗沾唇,立刻便被一旁的宫女毫不客气的扯了出去。
看着晃动的门帘,他扭头去寻踏雪,主子的心腹跟主子也差不了多少,“踏雪姑娘,侧福晋一定要信咱家呀,等下次,下次,咱家一定将药渣带过?来?”。
踏雪似笑非笑,转身就走,“且等到那时再说罢”。
陈德海撵了两步,见人已经走远,只得徒劳停下,他心中有些打鼓,也不知这般算不算完成于进忠的交代,贵哥哥房内的榻有没有为他备好。
他正琢磨着,就见刚才守在门口撩帘子的那个?二等宫女站到他前头,“陈爷爷,我送您出去罢?”
“哪里能叫姑娘受累”,陈德海嬉皮笑脸的抢过?灯笼,“这路啊,咱家熟得很”。
*
庄子旁的农家小院里,护院的老王正在冲凉,水是在院子里晒了一整天的,虽然没有凉丝丝的井水冲着过?瘾,但他就喜欢热水能解乏的这股子舒坦劲儿?。
一个?头上包着粗布的妇人从?黑漆漆的屋子里转出来?,她手里端着簸箕,脸上红扑扑的,像是气得。
“又来?借米,又来?借米,一个?月来?个?七八回”,老王媳妇林氏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竹床上,“耗子见了咱家的米缸都得嫌弃”。
老王偷偷的背过?身子,拿着丝瓜瓤认真的搓洗起来?,仿佛这世上就没有比这还重?要的事。
簸箕里织了半截的毛衫被林氏拿出来?,这玩意?儿?不像织布,需得点蜡,若是做熟了,漆黑的屋子里也不带错的。
她手中一刻不停,嘴也没停过?,“不是我小气心疼粮食,你?说一个?半大小子,没个?正干,怎么讨媳妇儿??怎么照顾咱大姐?”
老王全当没听见,婆娘爱念叨就让她念叨去,等口干了,说够了,人就消停了。
反正院子里这会?儿?兵荒马乱的,大的那个?在竹床周围熏艾,两个?小的在忙着追逐打闹,又叫又笑,吵得人脑仁子都要炸开——他没听见也正常。
林氏自顾自说了半天,见老王没一丝反应,气得把手中活计放下,抓过?嗷嗷叫的两个?崽子一人就是一巴掌,又蹬蹬几步走到水井跟前,一把将瓢从?他手里抢走,一瓢凉水泼在他身上。
“你?死人啊,装什么聋子?”
老王无奈转身,陪笑伸手要瓢,“咱大姐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娃子那点子月钱都填进去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葫芦做的瓢被扔进木盆里,滴溜溜直打转,林氏拿水瓢出了气,语气缓和不少,“耿主子那不是在招护卫吗?叫成娃子去试试,我可听说了,一天两顿大肉不说,月底还有二两白银”。
老王变了脸色,“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主子的银子那是好拿的吗?牵扯进主子们的事里头,人命比草都贱。
林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的,她可不像那些不能挣银子的妇人一般怕丈夫,她每个?月不仅有在厨房打杂的六百钱,还能靠手工活计挣上二百文,整个?庄子上再没有腰杆比她还硬的妇人了。
“对,我一妇道人家不懂,就你?懂!你?有本事别让你?自己的外甥跟大姐饿肚皮”。
“我且问你?,你?能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