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代价好像有些不太好承受。

真的不是龙湘吗……

她直觉就是她所为，她身边为数不多龙湘夺不走的就是父亲了，连母亲都大师兄都与她关系亲近不少，但父亲是最不喜欢她的。

因为夺不走，所以干脆毁掉。

越拂玲深呼吸了一下，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很难不怀疑太子雪站出来说的那些话是为帮龙湘遮掩。

他……他认定龙湘是妻子的话，为其掩盖罪行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

若要揭露龙湘的罪行，也需得让太子雪看清楚龙湘的本性，愿意站出来讲公道才可以。

如若不然，哪怕闹到北庭王城去找王后做主，也会变成“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闹剧。

要让太子雪看到龙湘的本性才可以。

越拂玲暗暗下定决心。

另一边，龙湘已经走到离火主城边缘，眼看就要出城，但北庭雪还在身边，没有独自离开。

她想了想，还是转过身问：“太子殿下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不回北庭吗？”

北庭雪个子高，两人都站着说话时，她很难不被高高在上的俯视。

光洒在他们身上，北庭雪背光，她面朝光，看不清他，也不想看清楚。

“我在这里的事情并未完成。”

他是来带她回去，但她还没有回去的意思。

龙湘心跳顿了顿，想到自己确实还得回去下药，便说：“殿下先回去，我处理点私事就回去。”

她明明答应了回去，一看就不是敷衍，可北庭雪却一点都不觉得安定。

他望着她，好像自从他们不欢而散，他就总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继续问：“你要做什么。”

他很少，或者说从不关心别人要做什么。

他甚至都很少去想自己明天要做什么，因为总有人会在他还有力气的时候全都安排好，物尽其用。

可现在他很想知道她所说的私事是什么。

是真的有这样一件事，还是随便找来拖延时间的。

至于她为何不肯现在就回去，非要等等再回去，他也想不通。

() 也许只是现在不想看见他。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想要见到的人，也会有暂时不想见到他的时刻。

一开始那些时间很短暂，可能只是一小会儿，后来越来越长，直到最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你要做什么。”北庭雪又问了一次，他往前一步走出光芒，龙湘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神幽暗深邃，内里的翡色令她胆寒。

这个问题必须回答不可，也没什么不好回答。

“我当然是要去见我娘。我和蔺仙尊约好三天后见我娘，若殿下很急，我便去催催，明日就见我娘，然后回北庭。”

去见她母亲真是再正当不过的理由。

她的眼神那么坦然，看不出任何心虚，理应是真话。

但身为预言者的直觉告诉他不止如此。

绝对不只是见她母亲这样简单。

北庭雪嘴唇动了动，所有疑问在开口时终只是化作一句话。

“我会等你。”

他咬字清晰，声音不大，可龙湘听了却觉得语气很重。

“……好哇。”龙湘笑笑，“殿下在王城等我，我一定会回去找你的。”

一定一字说得那么坚决，北庭雪确实没什么可再纠缠的。

他也不是个会纠缠不清的人。

只是还不等他主动离开，龙湘就已经先走了。

北庭雪站在原地许久，久到越拂玲寻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殿下。”身为离火大小姐，越拂玲当然知道龙湘已经不在这里。

离火的结界会给她所有人进出的反馈。

“殿下还是选择龙湘吗？”

她已经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只是想来最后做一个确定。

北庭雪的沉默不语就是一种默认，他甚至不太愿意与她对话，当即便要离开。

越拂玲却问了一个让他非常介意的问题：“殿下选择她，她若对殿下真心，也愿意和殿下成婚，怎么没就此与殿下一同离开，回去筹备合籍大典？”

“王后告诉我，王城不日之后会开门迎客，届时殿下、王后和王上都会出来接见修界修士，今后北庭将会率领修界一同对抗妖族魔族。”越拂玲慢慢道，“她还会在那日大宴一同举办殿下与我……与未来妻子的合籍大典。”

“细细算来，时日已经不多，怎么她还留在凡间，不同殿下一起回去准备？”

“难不成，她不想去吗？”

此话一出，北庭雪倏地看来，目若冷剑，刺得越拂玲后退一步。

她听见北庭雪一字一顿道：“她没有不想。”

如强调一般，他总算是正经地和她说了一句话：“她只是生气了。”

是的。

她一定还是在生气。

因为她那样热烈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给了一个让她失望的答案。

或许他应该骗她，这样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他唯独不想欺骗这个人。

北庭雪是不想动情，很排斥喜欢上什么人。

但他看过龙湘的身子，与她亲密无间过，理应与她成亲。

他不会像另一个人那样不负责任。

他不想动情又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会不知道龙湘在不高兴。

他该回去等她，然后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让她高兴起来，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北庭雪想到这里人已消失不见，越拂玲留在原地，表情淡淡地看着主城之外红霄阁的方向。

作为仙洲的主人，她真的要了解某个人，或者说监视谁的时候，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龙湘修为又低，这件事就变成更加简单。

这个人刚跟太子雪分开就去了红霄阁。

这就是北庭太子选择的妻子。

越拂玲已经想不到为父亲恢复声誉和身体的方法，哪怕有也与北庭有关。

她需要北庭先站在她这边，就算不是成婚，她也需要借助北庭来修炼。

在王城那段时间灵力充沛，她飞速进阶，若北庭雪不肯帮忙，那她可以自己长久留在王城里，寻得准许拿各类珍宝秘法修炼，假以时日也不一定帮不了父亲。

这些的前提都是得能留在北庭。

龙湘若在成了太子妃，这件事会变得很难，她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她变强，借助身份打压她赶走她。

说来说去，还是得让北庭雪清楚龙湘的真面目，最起码能反对龙湘针对她才可以。

龙湘也没有让她失望。

越拂玲稍作幻化，离开主城跟去红霄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