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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过两巡,岑芙手边莫名其妙就多了酒杯。
何芳华不喝酒是因为不能让自己醉了,醉了就不好谈正事,所以就让岑芙挡酒。
可岑芙的酒量很差,她迂回着喝一口吐两口,勉强撑着。
饭桌上聊得都是演艺圈的事,她没有兴趣,因为洋酒的劲不小,弄的她越听越晕。
这个时候,何芳华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
一眼来电人,赶紧站起来,走之前俯身嘱咐了岑芙一句:“我接个电话,你机灵点。”
说完边接通电话边出了包间。
何芳华走出包间,听完大女儿说的话,非常不解,“这么晚的,你什么活动需要那些东西。”
“明天拍照寄给你不行?我这正给你谈剧本呢,你瞧瞧你,又不分主次。”
千里之外,海尧的摄影棚内。
岑颂宜穿着待会儿拍摄的名牌套装,站在远处靠窗的位置,她盯着窗外的璀璨海景,拢紧身上外套,眼神糅杂又狠厉,语气硬的很:“妈,我让您做什么您就去做就是了。”
“这些东西待会访谈人家马上就要用,助理在我身边,只能麻烦您跑一趟。”
她说完,顿了一会儿,忽然弯起了嘴唇,意味不明地告诉妈妈:“妈,你放心,这个剧本一定是我的了。”
“刘导那边,我提前打点过人情。”
岑颂宜稍稍仰起头,眼影的碎闪随着她眨动眼睛泛着璀璨的光芒。
只不过,她那明媚的笑颜就如有毒的美丽花卉,银质的蝴蝶落在上面,还未采撷便被沾辱了一身的黑。
“妈,您放心吧。”
她说着,眼神和嘴角的弧度一同冷了下去。
过了今晚,她倒要看看,许砚谈还会不会接受那样的岑芙。
她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力度大到好似想要把手机捏碎。
岑颂宜骄傲一生,没料到有一天竟然会败在曾经自己最不打眼看的岑芙身上。
她几乎要把自己热爱的演艺事业放下,把所有的希望和未来赌在许砚谈身上。
可是这一切都被岑芙毁了。
岑芙毁了她的大好前程,那她就毁掉岑芙。
刘导浪荡圈内,稍微打听过都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刘导清正专注作品的人设不倒,从未有过绯闻丑闻出来。
除了有人罩他以外,不过是因为这个刘导,从不玩圈内人。
曾经听到的一些传闻让岑颂宜有过片刻的犹豫,可是当岑芙和许砚谈站在一起眉眼传情的画面闪在她脑海里的瞬间。
怨懑和愤怒冲垮了岑颂宜仅剩的那一点良知。
连何芳华都不知道,岑颂宜早就和刘导私下沟通过。
岑颂宜把手机收起来,余光瞥了一眼窗外的美丽夜景。
不知道那边进行得如何了,按照时间推算,如果顺利的话……
“小宜,到你了。”经纪人助理在远处叫她。
岑颂宜转身,裙摆划出圆弧,她踩着高跟鞋走远,大气漂亮的五官一笑起来艳丽又纯粹,“来啦。”
这一幕不在场的局外人的角色,她演得炉火纯青。
……
视线已经模糊到东倒西歪,胸口有一团火在烧,脑子很晕很懵。
脚底发软,整个人头重脚轻的,仿佛踩在云上。
岑芙扶着墙边想去远处的女厕所,可是越来越
困难的呼吸让她有些坚持不住。
两分钟以前,她在聊天过程中,喝了一口刘导倒的酒,之后就觉得不太对劲。
一般来说就算一口酒喝猛了,酒劲不会上来的那么快,更不会有这种铺天盖地夺去清醒的感觉。
在刘导的手摸到她细腻的胳膊的时候,岑芙终于发觉了不对。
她强撑着心里的恶心,克制着后背发凉的害怕,扬起一抹无辜又勾人的笑:“刘导,我先去个洗手间,回来继续陪您聊。”
其他人早就心神领会地早早离开包间去别的地方娱乐,刘导笃定她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察觉不到醉酒和药劲的区别,于是就放她去洗手间。
于是就有了岑芙逃出包间,扶着走廊的墙艰难前行的这一幕。
岑芙喘着粗气,双眼通红。
不行了……走不到厕所了。
她推开旁边一个空包间的门,整个人踉跄进去,直接跪倒在地毯上。
空包间里几乎没有灯光,只有壁灯昏昏暗暗的,岑芙不敢开灯,缩在角落里,用不断哆嗦的手指拨打求救电话。
此刻她的脑子发热又懵沌,已经无法正确理智的思考,岑芙就随着自己的下意识行动。
她拨通了个电话,难受的眼泪不停的掉,对方接通的瞬间,岑芙的心就如被打开的窗,一开口连带着颤抖的哭腔:“许砚谈……”
“救救我……”
“快来……”
许砚谈通过手机听筒传过来的嗓音如三伏天里的薄荷凉茶,如寒冬里的篝火。
“怎么了?你在哪儿。”
她没听过他这么急切的语气。
岑芙把自己所在的地点告诉他,抽泣着摸着黑去看门板上的安全疏散图,确定了自己所在包间的位置。
“许砚谈,我难受,我头疼…我好像吃了不好的东西。”
她越说越委屈,包间的门好像不太好用,怎么都锁不上,铁质的锁咔啦咔啦碰撞,就是对不上锁芯。
药的效用越来越大,别说锁门,短短一两分钟,岑芙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砰——
岑芙腿一软,再次倒地。
“嘟——嘟——”令她更恐惧的是,许砚谈突然把电话挂了。
那就好像是小女孩手里最后一根火柴熄灭时的场景。
那是彻底遁入漫漫长夜,只能等待寒冬夺命的绝望。
岑芙使劲抠嗓子,催吐都没了力气,眼泪和津液同时出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隔着门板,她好像听到刘导追出来寻她的声音了。
如毒蛇爬身,他暧昧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似乎还有组里其他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这是一场鸿门宴。
何芳华早就走了。
岑芙那瞬间只想:她死了也不会放过他们。
她艰难爬起来,用自己的后背顶住包间的门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捂着嘴。
心里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许砚谈的名字。
自己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快要撑不住伴随迷药的药效昏厥了。
许砚谈……
许砚谈……
你不会出现的…对吧。
那是奇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奇迹。
“砰。”
岑芙四肢脱力,整个人侧倒在地毯上,眼前天旋地转,有些翻白的迹象。
刘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哐!!”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肆意的,夺人魂魄的光打在近乎昏厥的岑芙身上。
她的眼睛保持着眯着一条缝的状态,浑身上下几乎已经全部麻痹,动都动不了。
唯一还能动一动眼皮。
在她确确实实看到了刘导的时候,支撑跳动的心脏彻底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可就在下一秒。
一抹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了她。
紧接着,岑芙被人抱了起来。
那是一股生冷的气质,陌生的双手。
用自己的臂膀护住她身躯的男生,有着一张轮廓过于俊逸的脸庞。
江峭藏在黑色帽檐下的眼眸笃然又疏冷,为了面前绝望的女孩,有意地收敛了刺人的锋芒。
“许砚谈让我告诉你。”
“别怕。”
“他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