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糖果是无法单买的,所以那袋仅有一颗派上用场的水果糖,被原也座位周边的男生们瓜分一空。
当然,是原也主动给他们的,发完又坐回去看题。
前桌许树洲撕开一颗全粉的糖粒,丢进嘴里,牛吃牡丹似的咯蹦咯蹦嚼掉,越想越不对劲,回头问:“什么意思,你要结婚了?”
原也瞥他:“你没事儿吧。”
涂文炜在桌上给自己的五颗糖排着队,也不抬眼地插话:“他没事,但你绝对有事。”
许树洲兴奋扬眉:“也哥,什么情况?”
涂文炜冷哼:“我怀疑这小子瞒着哥几个谈恋爱了。”
原也似笑非笑:“别造谣啊。”
“嚯,他急了。”许树洲指他。
“那肯定得急啊,没恋爱也是有情况了,”涂文炜笃定地说着,瞟向前排那几个少得可怜的长发身影:“肯定不是咱们班的,没看你跟哪个女生走得近,哪个班的啊,楼上楼下?还是隔壁?从实招来。”
许树洲跟在后头附和:“就是!从实招来!”
原也耷着眼审题,不为所动,继续面无波澜地转笔。
“不会是四班的林心蕊吧?”涂文炜贼笑:“我们这层她最漂亮了,高一的时候不是还传她在校园墙跟也哥表过白,运动会还给这个逼当面送过水。”
讲着讲着,不由心向往之,羡艳不已。
许树洲肯首:“不错,颜值很般配,本爸爸同意这门亲事。”
原也撑住额角,已不打算掺和他们的神展开故事会。
许树洲和他同桌一唱一和,最后越说越亢奋,开始两岸猿声啼不住。
二三排的女生闻吠回眸,又嫌弃地摇头,心想怎么会跟这群怪物沦为同窗。
当中仅此一只的沉静小白驹——原也,终是忍无可忍:“行了,有那时间琢磨这些,不如想想数学和理综怎么拿不到满分。”
涂文炜和许树洲胸口中箭,同时语塞。
“满分了不起啊。”
“有本事次次满分。”
原也淡着声:“我也没几次不是满分吧?”
欠揍发言,果然迎来一顿国粹二重奏伺候,上课铃终于响起,老班及时送来耳根清净。
拖堂是他们数学老师的常规操作,下课五分钟了,男人还跟种在讲台上似的,滔滔不绝,毫无解放意思。
年轻躁动的雄兽们敢怒不敢言,再着急也只能在桌底下干抖腿,或抓耳挠腮。
文科实验班的女生成群结队地从窗口经过,笑语如撞击的玻璃风铃。
男生们的目光都不自觉往外飞窜。
老班留意到,手背叩动黑板:“外面这么好看出去看好了。”
涂文炜牙缝里挤声:“我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