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荷看着他们小两口甜蜜,她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旁边迅速地把煮好的粽子,和放在井水里面冰镇过的绿豆水拿给他。
“先吃一点垫一垫,马上就吃晌午饭了。”
季长峥也没客气,拳头大小的粽子,一口气吃了三个,绿豆水都喝了半锅去。
这才觉得肚子里面有了饱腹感。
说实话,一上午为了把那片柴火,全部砍完,他着实是饿得不轻。
晌午的饭菜极为丰盛,酸菜鱼,麻辣兔肉,蒜薹炒腊肉,清炒白菜,凉拌豆腐,凉拌黄瓜。
还有一筐子煮好的粽子和大蒜坨。
陈秋荷为了招待女婿,也算是把家里压箱底的好货,都给拿了出来。
吃完饭,季长峥都没歇息,直接领着陈荷塘去了之前砍柴的地方。
“舅舅,下午我来砍,你和爸负责往回挑。”
他大有要把今天那个新柴房给装满的意思。
陈荷塘看着季长峥这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们走了以后。
陈秋荷在纳鞋底,比划了沈美云的脚后,“我瞅着差不多,等我把这双做完了,你带回去穿,还有一双是长峥和绵绵的。”
沈美云点了点头,“谢谢妈妈。”
陈秋荷摇头,“明天去你随着长峥一起去北京,要见到你婆婆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沈美云摇头,“我和季长峥打算到了北京再买。”
两人都不想拿行李。
陈秋荷,“你把给我之前留的那一套雅霜,给你婆婆吧。”
沈美云直接拒绝了,“我去北京买,妈,这些东西给您用可以,在外面不好拿出来。”
更别说送给从未谋面的婆婆了。
没必要。
眼见着她油盐不进。
陈秋荷叹口气,“我是想着,你把礼拿厚点去,你婆婆也能高看你一眼。”
他们家如今这样,不止不能给女儿成为助力,反而还给她拖后腿。
陈秋荷其实很担心,闺女上门被婆家刁难。
沈美云无奈了,“妈,您真想多了,我和季长峥婚结了,证领了,要说我婆婆不喜欢我,那真不至于。”
“她要是不喜欢我,当时也不会让季长峥,给咱们家那么丰厚的彩礼了。”
说实话,婆家这一关,她早都过了。
如今只是去北京,和对方见一面,算是认下人,至于补办不补办喜酒。
这就看男方那边亲人的意思了。
沈美云不插手这件事。
“就你会宽你妈的心。”当母亲的心里有千般不舍,“去了婆家,不比你在自家过日子,手脚放勤快一些。”
刚这样说完,陈秋荷又摇头否定了,“算了,还是别太勤快了,免得以后你每次到他们家都要干活。”
“你就说你不会吧,让你洗碗什么的,你摔两个试下,让你做饭,你就把锅炸了。”
听话是听话,做也做,但是主打一个不会做。
沈美云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妈,你不让我去婆家勤快点,好讨好他们啊?”
陈秋荷,“讨好什么,喜欢你的人呢,怎么都会喜欢,不喜欢你的人,你就是把他们家屋檐的瓦都给刷得蹭亮,他们还是不喜欢。”
“做人媳妇的是不容易,但是你在我这里都没受过这苦,干嘛去他们家受这个苦?”
闺女去了自己小家,那是成了顶梁柱,不做不行。
去了婆家一大家子呢,哪里轮得到她呢。
“反正你就记住了,嘴放甜,该喊喊,该不做,就不做。”
“听到没?”
陈秋荷再三地叮嘱。
沈美云摇着她胳膊笑,“晓得了,晓得了。”
陈秋荷点了点头,“你去了,就看下长峥爸妈是怎么相处的,你心里就有数了,如果受了委屈了,看下长峥怎么处理,他要是处理得好,你就奖励他,要是处理得不好,罚他!”
这是当母亲的,在一点点地在跟自家闺女,传授为人妻子,为人儿媳的经验。
沈美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一下午的时间,陈秋荷一边干活,一边说,竟然没停下来过。
沈美云也不觉得地唠叨,反而觉得温馨,这是她很少体验到被亲人关心的感觉。
和亲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要分别了。
一大早四五点钟,陈秋荷就起来忙活,蒸馒头,蒸包子,煮鸡蛋,煮粽子。
这都是让沈美云和季长峥,他们一家人带在路上吃的。
早上六点半,他们一家三口准时出现在了大队口,陈秋荷,沈怀山以及陈荷塘,三人过来送行。
沈美云上了拖拉机后,不停的朝着他们挥手,直到家人的背影,变成了黑点。
她心想长大后孩子和父母之间,注定是一场远行,是一场送别。
拖拉机上。
季长峥搂着沈美云的肩膀,“没事的,等下次放假,我们还可以在回来。”
绵绵也跟着说,“是呀妈妈,我们过年还可以回来呀。”
沈美云低低地嗯了一声。
转了两趟车,才到黑省火车站,等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后。
沈美云那一颗心,总算是彻底安稳了下来。
一路上紧赶慢赶,就怕错过火车的时间。
好在,在最后十分钟赶上车了。
把行李放好后,这才去了卧铺,这一次沾季长峥的光,他们买到了两张卧铺票。
倒是不用像上次来的那样艰难了。
不过,让沈美云意外的是,刚躺下来休息没一会,就遇到查票的列车员了。
而且那列车员沈美云还认识。
“你是沈同志?”
“胡干事?”
四目相对,双方都认出了对方。
“好巧啊,竟然又遇到你了。”胡干事忍不住笑道,“这是绵绵吧?我瞧着如今都长高了不少。”
绵绵也知道胡干事,是之前帮了她的阿姨,她便朝着对方甜甜地笑,“胡姨姨,你还是这么漂亮呀。”
不得不说,嘴甜还是有好处的。
喊得胡干事当场从口袋里面,摸了一个花生糖给她,“来,这孩子真乖,吃颗糖。”
“你们这是回北京啦?”
胡干事目光移到季长峥身上,“这位是?”
上次见到对方的时候,还只有沈美云和绵绵呢,这次她们身边多了一位男同志。
而且瞧着双方的态度也很亲昵啊。
沈美云朝着她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季长峥。”
胡干事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你是不是上次,那个救了绵绵的同志?”
她好像还有点印象。
季长峥颔首,“是我。”
胡干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美云,“那你们这真是缘分深厚。”
沈美云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是啊。”
想了下,也跟着从口袋里面摸了一把糖出来,“来,请你吃喜糖。”
这一次,胡干事没有拒绝,拿着喜糖,喜滋滋地离开了。
她一走。
季长峥,“你跟她还很熟悉啊?”
坐火车的话有个熟人,会方便不少。
沈美云点了点头,又躺回了小床上,好在季长峥买的是下铺,倒是省了她上下爬的困难。
她也就直说了,“还不是上次找绵绵,外加来黑省插队当知青,一来二去就熟了。”
正说这话,旁边一位大婶过来了,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好同志,大娘有个事情和你们商量。”
沈美云顿时停了话头,看向她。
那大娘便说,“是这样的,我这腿脚不方便,爬不上去上铺,你能和我换个位置吗?”
哦,这是看上了沈美云和季长峥,他们有地下铺了。
上铺不方便而且钱也不一样,沈美云也不想去。
于是便直接拒绝了,“大娘,我们这带的有孩子呢,换不了。”
这大娘没想到沈美云长得挺漂亮,以为她性子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果决,直接拒绝了。
她当即就跟着变了脸,跟着低声哀求了起来,“闺女啊,我这是实在是没法子了,爬不上去上铺。”
“你们这不是有两个下铺吗?你匀一个给我吧?”
倒是看得清楚。
沈美云一看对方是有备而来了,顿时也笑了,“要换也不是不行。”
这话一说,那大娘顿时一喜,“我就知道闺女你最好了。”
“大娘你也知道,这年头谁赚钱都不容易,我家买个卧铺票不止是搭上了我爱人的工作证明,还搭上了他快一个月的工资呢。”
“下铺要比上铺贵八块呢,我把这铺位换给您,您把八块钱补给我。”
这话一说,那大娘的脸色顿时一变,“你是年轻人,怎么这般抠门。”
还以为能占便宜呢。
沈美云哼了一句,“你也说了我是年轻人,我不是冤大头。”
这下,大娘眼看着没了便宜可以占,顿时转头离开了。
季长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朝着沈美云低声道,“媳妇,你真厉害!”
他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但是对于这种老大娘,他都不好拒绝。
沈美云笑了笑,“你听对方话就知道了,这种属于不是可怜,光想占便宜的。”
火车轰隆隆从黑省出发去了北京。
远在北京的季家。
“也不知道季幺和他媳妇什么时候到?”
这季老爷子也不知道,摇头。
季老太看了,有些生气,踹他一脚,“这不知道那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看着他坐在这里喝茶看报纸就烦。
她催促道,“你去检查下,把绵绵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