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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穿越第十四天

这也是她一开始,为什么没去找对方的原因。

倒是,沈怀山看到这个名字,像是想到了什么,“调令就是李德福来签的。”

他若是批准了,他们这边也就顺利了。

他们家现在就差一个调令了。

这话一说,给沈美云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她当即就下了决定。、

不管人固执不固执,认死理不认死理。

“我去找下对方,不管成不成,先找了在说。”

万一走狗屎运了呢。

对方就同意签了调令了。

只是,沈美云明白,这比中彩票还难啊。

陈秋荷想了想,洗干净了了手,“要不我去吧。”

她到底是大人,美云还是个孩子。

这么大的事情,让一个孩子出头,她还怎么当母亲啊!

沈美云摇头,“算了,妈,你在家照顾爸和绵绵。”

家里也走不开人。

陈秋荷也没在和闺女争,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快些把饭做好,你多少吃一点在出门。”

沈美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陈秋荷的厨艺极好,收拾了沈美云带回来的吃食。

切了几片五花肉,用来熬制猪油,炒了酸菜和鱼骨头。

待炒好后,又加了水,单独熬制起来,酸菜要多熬制一会,这样酸味才能够入味。

猪油熬汤很快汤汁儿就成了奶白色。

那厢,沈美云也用了家里的小铁锅,烧了一些热油进去。

看到沈美云倒油瓶的架势。

陈秋荷忍不住眉心一跳,心疼道,“这也太多了。”

美云这一下子,倒了他们家十天半个月的用油了。

要知道,油这玩意儿都是限量的。哪怕是她和怀山两人都是拿工资的,每个月也就那半斤油票。

用完了,后半个月就等着吃干的吧。

沈美云头都没抬,“我有,管够。”

她可是囤了几百上千壶油的,把油当水喝,都是够的。

听到这,陈秋荷不说话了。

沈怀山看着女儿的动作,朝着她宽慰道,“油用完了也好,免得我们以后都不在家,便宜给了别人。”

陈秋荷忍不住想,女儿可以带走啊。

明明,怀山就是宠女儿无度。反正在他眼里,女儿美云做什么都是对的。

如果不对,请参考第一条。

陈秋荷忍不住呵呵了两声,转头不去看了,看的她心疼。

太心疼了。

那边,沈美云待油烧到滚烫后,加了干辣椒和葱段,干煸出味后,这才加入了一小撮干花椒。

待油锅冒烟后,便淋起锅淋在新鲜的鱼片上面,刺啦一声的油爆声传来。

新鲜的鱼片从透明色变成了乳白色,并开始打卷儿起来。

随即,连带着空气中也多了酸菜鱼汤的香味。

陈秋荷又忍不住走过来,好奇地问,“这样鱼片能熟透吗?”

沈美云点了点头,夹了一块递给她,“妈,您尝尝。”

这鱼片被热油淋过,鲜嫩可口,好吃的让人忍不住眯着眼。

陈秋荷,“好吃。”

她第一反应,夹了一块喂到女儿嘴里。

让沈美云也吃。

沈美云尝了下,味道不错,又给绵绵夹了一块,不过,绵绵吃的那个,是用白开水涮掉了辣味和麻味。

就这,绵绵还在吐着小舌头,喊辣,可是又想吃。

就这样,一家人围在煤炉子坐着。沈怀山吃着闺女做的酸菜鱼忍不住骄傲道,“我闺女真厉害,都会做酸菜鱼了。”听他的口气的,仿佛沈美云多了不起一样。

沈美云哭笑不得,她就着酸菜鱼汤泡饭,吃了一碗米饭,又吃了一个烙到金黄的玉米饼。

不得不说,她妈烙的玉米饼,也是一绝,吃饱喝足后。

沈美云转头又把陈秋荷,提前盛好的那一碗酸菜鱼。

端给了隔壁家的吴奶奶。

其实,大院里面不少人家,都闻到这个味了。

毕竟,院子就这么大,房子连着房子,谁家就是炒个肉,他们都能闻到。

更别说这种酸菜鱼了。

又酸又香又辣,那香味早已经传的满院子都是了。

不少人家里的大人孩子都跟着吸溜口水。

沈美云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邀请,“吴奶奶腿脚不便,我就单独给她送过来了。”

“张叔,李婶,胡婆婆,你们去我们家吧。”

“我妈做的酸菜鱼汤,虽然不多,但是一人喝上几口暖暖胃,还是可以的。”

这权当是谢了之前他们对自家的帮忙。

这话一落,大家忍不住眼睛一亮,这年头儿,家家户户都缺油水。

就算是吃不到鱼肉,喝一碗鱼汤也是好的。

于是,大家便不客气了,自带着碗筷,去了沈家。

见大家都进去了以后,沈美云端着碗,进了吴奶奶家里,和她说话。

“吴奶奶,你给我妈的纸条,我都看到了。”

吴奶奶摆手,“那就成。”

说完,她想了下,“李德福要是不见你,你就说,吴秀珠当年给他起的名不说,还给过他娘一碗饭,他要是还念着恩情,就多少帮衬着一次。”

“往后在也不去找他。”

这是用上一次的恩情,换这一次的调令。

从此两清。

这里面的含义,沈美云不是没听明白,她用力的眨眨眼,把自己的热泪逼了进去。

“吴奶奶,谢谢您啊。”

人说,远亲不如近邻,这是实话。

他们家落难了,知根知底的血缘亲情,反而没有这些邻居靠谱。

吴奶奶摆手,“不值当谢的,我孤寡老人一人住着,早些年摔在公厕儿,要不是你妈看到了,喊你爸给我送到医院治病,我哪还有今天?”

说实在话,沈院长和陈老师两口子,都是厚道人。

大院儿里面住着的,不少人家都受过他们家恩惠。

只是,她这个老太婆子受到的恩惠最大。

说到这。

吴奶奶拉着沈美云的手,语重心长道,“美云丫头,你加油啊。”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很难想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这么跟自己说话。

沈美云只觉得心里都跟着涨的热乎乎的,只觉得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来。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告别了吴奶奶后。

沈美云拿着地址,出了玉桥胡同,搭了街边的三路电车,她直奔西直门临街胡同的办公室。

去找李德福。

不管今天如何,她是一定要把调令给弄到手的!

*

季长峥到玉桥胡同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这不是早上他们才在这胡同门口,买的那个早点吗?

这还真是巧了。

想到这里。

他整理了下衣领子,和周围人打听了沈家的住处。

只是,他一打听沈美云三个字的时候,顿时得到了那邻居的警惕。

“你是谁?”

早上的时候,许东升来沈家闹的沸沸扬扬的,最后被大杂院的人给齐心协力的打了出去。

这事早在一上午的功夫,就传遍了整条胡同了。

季长峥没想到,自己长了这么一张正义好人脸。

竟然会被盘问。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我是特殊办公室的,特意来找沈怀山和陈秋荷同志,来给他们——”

送调令。

三个字还没说完。

面前这大妈就尖着嗓音大叫起来,“坏人又来找沈院长了,快让院子的人都出来。”

“把他打出去!”

这一嗓子吼的。

在沈家吃酸菜鱼汤的邻居们,顿时丢下碗筷,抄起家伙,就跟着冲了出去。

“哪呢?哪呢?”

“坏人在哪呢?”

“他们是不是还没被我们院子的人给打够?”

“还是想挨打是不是?”

季长峥看着眼前,多出来十几号,抄着家伙的人,表情凝滞。

天杀的!

许东升到底在这大杂院,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十分钟后。

绵绵一声警察爸爸,解救了即将被大杂院邻居围攻的季长峥。

季长峥坐在沈家屋内,闻着那屋内香喷喷的酸菜鱼,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你给我们送调令的?”

沈怀山望着面前英俊挺括,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如是问道。

季长峥嗯了一声,注意力这从钢精锅里面的酸菜鱼上,移开目光,咕嘟咕嘟冒泡的酸菜鱼汤,被熬成奶白色。

味道应该很不错?

毕竟,鱼肉细嫩,还有花椒和辣椒,吃起来鲜滑的同时,应该又麻又辣。

极好上口的。

他不确定地想。

在听到沈怀山的问话后,季长峥收回目光,他垂下眼睫,从衣服内衬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褐色的信封。

不得不说,这信封被保管的极好,哪怕是从兜里面拿出来。

也不见一丝褶皱子。

季长峥把信封递过去,“您可以看看。”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剑眉浓烈,一双桃花眼潋滟,眼尾开阔而上挑,鼻梁高挺,人中清晰,薄唇紧抿。

下颌线线条流畅,一股子英朗俊美的气质,扑面而来。

沈怀山顿了下,从对方脸上移开,他心想,难得遇到在外貌上,能和自家闺女媲美的人。

在意识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后。

沈怀山忍不住叹口气,真是老了,在这种紧张的场合,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他收回目光,这才接过信封,打开后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

在看完内容后,最后目光定格在,还带着鲜红公章的调令后。

沈怀山完全愣住了,瞳孔也跟着缩了下。

这是真实的调令?

不是开玩笑?

眼见着自己的丈夫长久不说话。

旁边的陈秋荷急了,忙问,“怀山,怎么了?”

沈怀山不回答,陈秋荷到底是没忍住,从对方手里夺过信封看了下,不由自主的读了出来。

“黑省漠河北红村胜利公社。”

在读完这一个地址后。

她震惊道,“这是和美云下乡的同一个地方!!!”

也是她父亲的老家啊。

也是他们之前安排打点关系,想要送美云去的那个地方。

这话一说,沈怀山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陷入的沉默啊。

这一份调令,不止能让他们离开,还能让他们和闺女分到同一个地方。

这份恩情,大到沈怀山不知道如何来还。

“怎么突然又给了我家调令?许东升呢?”

要知道,因为得罪了许东升,他们家算是被特意刁难了。

季长峥没提自己在中间的事情,就说了下,“许东升被抓了,你家符合条件,就给安排调令了。”

他完全没提自己在里面做的事情。

仿佛和他没关系一样,就只是来送个调令如此简单。

听到这。

沈怀山哪里不知道,这里面怕是还有隐瞒呢。

他顿了下,斟酌了语气,“你——”

季长峥正襟危坐,“嗯,您说!”

他的肩膀挺阔,极为端正。

配着那一张过于正气凛然的脸,很难让人不生出好感来。

“你有什么条件吗?只要你说,我们能满足都会满足的。”

沈怀山问道。

只要在能力范围,他们能做到的,必然会报答对方。

季长峥摇头。

这——

沈怀山和陈秋荷面面相觑,不提要求,才是最大的要求。

眼见着沈怀山和陈秋荷的面容,变了几遍。

季长峥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无非是和聪明人打交道。

对方就思虑的就多。

他思忖片刻后,提了一个微不可微的条件,“给我一碗酸菜鱼吧。”

算是条件的条件吧。他可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为了沈美云来的,别到时候人家父母在误会,他和许东升是一样的人了。

那就麻烦了。

“啊?”

沈怀山和陈秋荷都愣了,“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

调令对于他们家来说,就是救命的东西,更别说,调令上面的地址,还是和闺女下乡的一个地址。

这已经不是雪中送炭那么简单了。

这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

可是,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就只要一碗酸菜鱼汤吗?

这也太……

季长峥见他们没答应,他,“不行吗?”难道他要求提多了?

这种酸菜鱼确实是难得的好食物。听说在供销社胖头鱼都给抢空了都。

“当然可以。”

是陈秋荷,看着面前过于英朗的年轻人,她忙说,“你想吃多少都有。”

她去厨房拿了一个海碗过来,直接从钢精锅里面,盛了一大碗出来。

可惜,他来的晚,拢共三斤多鱼肉,都被分完了。

现在最多就是一些鱼汤和酸菜了,陈秋荷过意不去。

便把单独给美云和绵绵做的那一份,白米饭给拿了出来。

“没有鱼肉了,鱼汤泡饭可以吗?”

季长峥点点头。

陈秋荷先是盛了一碗米饭,随即,又盛了两勺汤进去,递给了季长峥。

季长峥道了一声谢谢后,接过来就是一阵开干。

果然如同空气中的味道一样,酸菜鱼又麻又辣又酸,在把米饭泡进去,每一粒米都浸满了汤汁。

颗颗饱满。

季长峥吃的很快,但是动作却不粗鲁,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优雅。

只是,由于这酸菜鱼是刚煮开的热食,所以极为滚烫。

一边吃的同时,也让他的面庞浮上了一层透明的汗珠,从眉骨流淌至挺直的鼻梁上,最后定格在柔润的鼻尖上。

他本就生得好,眉眼深邃,五官英朗,这般大口吃饭的样子。

让人更是看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许是拿到调令的原因,让陈秋荷对他的感官极好,看着季长峥吃的香,便忍不住道,“同志,你也喜欢吃酸菜鱼汤泡饭啊?”

季长峥嗯了一声,声音嘶哑,“味道好。”

从陈秋荷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季长峥的眼睫毛,细细长长,几乎能和他们家美云相比较了。

这年轻人还生得怪好看。

陈秋荷笑,“那你和我们家美云都喜欢吃酸菜鱼汤泡饭。”

提起美云。

季长峥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对啊,他把调令都给交出去了。

他兄弟呢?!

“我兄——”说到一半,他硬生生的转弯过来,“沈美云同志呢?”

沈怀山和陈秋荷面面相觑。

对啊,他们家美云为了调令还跑出去了。

倒是,绵绵脆生生道,“警察爸爸,我妈妈有事出去了,让我在家乖乖等她呢。”

绵绵坐在小墩子上,人小小的一团,小脸白白净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小仙童。

“这样啊?”

季长峥有些失望,他吃完最后一口鱼汤泡饭,站了起来,“那能借你们家纸笔一用吗?”

这——

沈怀山和陈秋荷一愣,对视了一眼,随即给季长峥拿来纸笔。

季长峥接过,展开信纸,俯身下去,提笔写字。

兄弟:你好。

我久仰你的大名,在得知你对许东升所做的事后,对你的敬仰如同黄河水滔滔不绝。

今上门特意和你相见,可惜,你外出有事,故留下一封信。

你见字如见人,若今后有需要,请直接联系我。

为兄弟两肋插刀,我在所不辞!

落款,季幺儿!

字迹宛若金戈铁马,铿锵有力。

写完后,季长峥便把信纸给折叠起来,放入信封里面。

交给沈怀山。

“麻烦帮我交给沈美云同志。”

老实说,沈怀山有些恍恍惚惚,之前季长峥写信的时候,没背着他们。

所以,他也都全部看了去。

最开始的两个字,便是兄弟。

沈怀山无法理解,他闺女仙女一样的人,怎么就和兄弟这两个字挂钩啊。

见沈怀山不说话。

季长峥以为他想接,转手就交给了陈秋荷。

“陈同志,麻烦您帮忙交给您女儿。”

“您帮我告诉她,她这个兄弟,我季幺是交定了!”

陈秋荷到底是反应的快,她接过信封,神色复杂,“我会告诉美云的。”

接着,她欲言又止,“不过,你见过我家美云了吗?”

女儿打小儿就生得漂亮,当母亲的,她见过喜欢她家美云的,也见过想娶她美云的。

就是没见过,想找她家美云当兄弟的……

就不能理解啊。

季长峥愣了下,怕对方误会自己,便淡声解释。

“阿姨,你放心,就算没见过,也不影响我对沈美云同志的兄弟情,我都听说了,沈美云同志一个人砍了许东升的腰子,还召集了往日所有被许东升害过的人,送许东升去了监狱。”

“就在这一点,我认她一世当兄弟!”

能够以女流之辈,反手打的许东升毫无招架之力。

按照他的推断,对方必然是五大三粗的女壮士。

身高少说一米八。

毕竟,他身高一米八五,想要一手制住许东升那货都有点困难。

可是,沈美云同志却能一手制住!

牛啊牛啊!

他季长峥的兄弟就该这样的。

吃最大口的肉,喝最烈的酒,打最坏的人。

陈秋荷听到对方夸自己的女儿,倒是没错,但是就是哪里怪怪的。

她忍不住恍惚道,“是啊,我家美云很厉害,反手扎了许东升的腰子。”

以极为柔弱的身躯,保护了她和丈夫。

“对吧,我就说嘛,不愧是我兄弟,就是厉害。”

季长峥越发对她敬佩,于是,便朗声道,“以后,我兄弟来黑省了,我请她喝最烈的酒。”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给他兄弟留地址。

便随手撕下一张纸,把自己的地址写了上去。

一串字迹,龙飞凤舞,宛若蛟龙。

季长峥把地址递给了陈秋荷,“这里,我也在黑省的漠河驻队,我们那有最烈的烧刀子!”

“别人我都舍不得,等到时候我兄弟过来了,你让她给我写信,我请她喝三大碗!”

拿最烈的酒,招待最好的兄弟!

怎么样,他够意思吧!

陈秋荷接过地址,恍恍惚惚。

她女儿柔弱不能自理,不喝酒啊。

只是,对方是恩人,到底是不好拒绝的,陈秋荷只能硬着头皮点下来。

她推搪道,“到时候在说吧。”

季长峥难得严肃了神色,珍而重之道,“别,一定要我兄弟给我回信,我到时候提前备好酒,等她来。”

他这般肃着一张脸,收了几分痞气,反而多了几分让人无法拒绝的正气。

陈秋荷也是,勉强道,“嗯,好。”

等送走了季长峥后,她看着那字条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怀山,你说——”

“嗯?”

“那孩子,是不是脑壳有病?”

沈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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